抗战时期的南昌机场没有雷达导航设备,采用的是最原始的烟火导航系统。顺着跑道走向两侧点起火把,飞行员就凭这点烟火信号降落。若是遇到风大迫降,下来后飞行员的裤裆总是湿的。
坐在飞机上俯视,一个小山坡上像搭积木一样零零散散安放着几排土房子,东西走向,两公里长左右。山脚下一条大道中央座落着十五座巨型旺火,一字排开,火光冲天,很是壮观。所有路过的飞机都以为这是曾经的南昌机场。
突然,惊天动地,鞭炮齐鸣,烟雾一下笼罩了小城上空,吓得飞机迅速拉高许多。
噢,这是小城在过大年。十五座巨型旺火从大年三十一直燃烧到正月十五,这是小城标致性另时建筑的永久性常态。每座旺火由二十吨苇碳六名瓦工两天砌就。
旺火连续燃烧十五天,中间绝对不能垮塌,所以砌旺火比砌金字塔难度还大。
并不富裕的土著民众之所以花这么大成本建造如此宏伟的建筑不是闹着玩的,而是去邪扶正的。所以无论天南海北多远的子女都要回来享受这实实在在的待遇,无论是坐龙椅还是抬担架也要亲自感受一下这烟火气。
有烟火城必有烟火民。
烟火大街西北侧的两个山沟里住着一家火工厂,生产炸药、雷管、地雷和手榴弹。
一车间单独设在西沟,生产炸药;二至六车间起初成片建在东沟一个相对平缓的坡上,一次连爆被夷为平地。炸死炸伤不少,缺胳膊断腿的、一只眼没手指的病好后还得上班工作,当时就这么个现状。
从那以后厂长面部表情木了许多,头脑却变得聪明了一点,把五个车间重新一字排开,相隔较远落成。后来三车间和四车间也发生过爆炸,但没影响其它车间。
当时的工人,聪明一点的想过调整一个安全岗,可谁也没想过离开这个地方。
雷易鸣是一车间的工人,有制配药的熟练技能。他爱人没工作,三个小孩,生活的气息就像破旧的鸡毛风箱――有一下没一下。无奈,弄了杆双管猎枪,正轨工厂生产的,有公安备案的枪证。礼拜天出去弄几只兔子给孩子们补补身体。平素看着比猴子还瘦的小身板都想哭。
再说这兔子也该死。穷困潦倒的老乡们费老劲前脚种下的小豆它们后脚轻而易举地非常精准地把种子从土里刨出来一颗一颗地吃掉,像闹着玩似地。所以老乡们种地之前总是协助雷易鸣他们把兔子铲除掉。
打猎的,你别看都有枪证,可子弹全是非标的,有的甚至是胡闹。所以枪管爆裂炸掉手指的、后屁股走火喷瞎眼睛的、后坐力大挤断肋骨的经常发生。
雷易鸣用的子弹相对来说安全多了。主要是药性适中,前冲力总是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七九子弹二次填充火药的时候用小木棍简单捣实一点即可,米砂不易太多,20颗以下。若是用铁棍捣或米砂装多了或填充了自行车滚珠,或封堵的子弹头卡实不灵活,就会出现各种安全事故。
制药最危险的一个环节是炒药,大铁锅,下面用火升温那种炒。炉膛温度一定要均匀可控,火星一个也不能外溢出来,室外大气压一定要随心所欲,绝对不能倒烟,否则一定会玩完。
年轻的时候,胆小,安全意识强,用量也小,炒药都在室外炒,他家住的是土窑洞,洞外常搭着一个炒药棚。一年炒一大锅就够用了。
孩子们都成家了,可雷易鸣穷得越发叮当了。为了挣点过河钱,他在试着做些鞭炮。头一年挺好,卖了不少,效益也可以。
次年,做了些准备,想多挣点。这样洞外炒药就不现实了,风大,五百多斤药多会儿能炒完?于是大着胆子搬到窑洞内炒。
礼拜六一个下午,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他家的窗户和门飞出一公里以外,五佰米以外的一座四层办公楼玻璃全部震碎,二百米射程内的人全部被震聋,好在一车间的炸药库没有受到波及……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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