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黄土高原上落下了雪子

窸窸窣窣地纠结在远处的林子里

灰土土的驴子拉着石磨步履蹒跚

低喘着的呼气声飘过暖炕上的纸窗

唢呐在人群中沉吟

穿过议论的嘈杂孤零零地飘着

天空灰暗看不见大雁远去的样子

于是你听见红色的炮仗在这个寒冬里异常的响亮

土楼的高墙肃杀地耸立着

零零碎碎的青苔布满石灰的斑驳

阳光在午后跃过了潮湿的天井

石缝中有一股鲜活的水流悄然趟过

路上走过一两个朴素寡言的村民

清脆的车铃声划破了傍晚的安宁

木门上的纹路刚拂过孩子们欢快的玩耍声

于是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拿到了一个金灿灿的橘子

海上的大风卷来了电闪雷鸣

密密麻麻的云层聚集在了铁丝网的上空

塑料板凳上睡着中午吃过的餐碗

家常式的絮叨声中雨水倾盆而下

院子里的棕榈树在用力地摇晃着

房间的阴暗昏沉像极了慵懒的女诗人

风扇的扇叶上沾染了许多泥土的芬香

于是你在暴雨而至的时候沉浸在了悠扬的歌谣之中

于是很少有人再问起你关于当时的情景

于是很少有人再勾绘起你年轻时的模样

于是很少有人再告诉你已经老去的记忆

你只是这么静静地走在岁月里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让时间的平淡划过苦痛

让点滴的温暖抚慰孤独

让安康的儿孙平息诉求

这是你最终的样子

可似乎不该是你最后的样子

从北向南

从春到冬

从生至死

                                                  by 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