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道浓浓,那是一年之中唯一的蒸煮炖炸,愣是把那冷呵呵的日子翻滚地热气腾腾。男孩子们神气着手中冷不丁的“砰啪”一响,空气中的火药味儿是他们恶作剧后无法驱散的得意物证;女孩子们大年初一眼还没睁,便猜想搭在被窝上的新棉袄是绿是红,当然,还少不了压在枕下的两根毛线头绳。
初一,是全村的狂欢,街道,是延伸的舞台。那样的年味,已嵌进生命的年轮,不能剔除,只可念怀。
单身成人时,年是一枚返家的车票,攥在手中,便闻到了年的味道,行李中塞满平日对双亲亏欠的孝,车马劳顿后,年就栓在踏进门槛的双脚。
初为人父,年是除夕之夜小儿熟睡后这个零点时分骤然响起的铺天盖地的挡也挡不住的爆竹潮,早已准备好的棉被厚厚地捂住儿子的双耳。伴着辞旧迎新的礼花声欣赏着儿子憨憨入睡的笑。
儿子渐大,年便是儿子身上花样翻新的精心设计、亲手制作、购买的整套衣帽,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而如今的年,则是临近不惑之年,亲朋好友、发小挚交在千里归乡后,以“年”的名义团聚、小饮、倾述、牢骚。
车子缩短了返家的路程,短信送上了新年的问好。生活的富足,疏了街市的熙攘,密了农村的街道。从而成就了另一种年节的味道。
作者: 樊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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