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居乐业
卜算子慢 . 家
浑身固疾，双臂弱肩，托起半间茅舍。数度春秋，只有拙妻相迓。共风云、粗食单衣借。喜劣子、寒窗冷砚，萤光小烛凭藉。
雨雪如期下。算几载艰辛，十年清寡。落索柴门，石径窄偏少话。伴流星、孤影闲簾挂。庆幸也、痴儿学就，对长天诚谢！
此心安处是吾乡啊！
搬进新房那天，老婆和孩子都非常高兴，夜里睡得格外香甜，那年我已五十四岁。已是个两鬓霜雪，弓腰驼背，靠双拐助力行走的小老头儿。屋里除了锅灶，和两张破床，一个三斗桌子，和一个吃饭的小方桌，两把破凳子外，没有一件电器，最大的财富就在大大小小的纸箱子里面。那是我多年收藏的宝贝。
我也很激动，不管房子大小，屋内摆设如何简陋，我们毕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意味着到处漂泊二十年，像寄居蟹般的生活，从此结束；意味着从此有了立身之地，想干什么干什么，去践行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意味着放下了那种自以为是丧家之犬，抬不起头的自卑心里；孩子、老婆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感慨颇多，随填词一首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绝句.无题
深山小筑隐闲痴，
鹤子梅妻日月知。
不问人君多幻面，
自身赤赤任云思……
我睡不着，从床头摸出双拐，支撑着挪移到客厅的窗前，透过玻璃看到浅浅的一弯新月挂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周围有一颗最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与弯月儿相伴，我在想，我岳父一个建国后扫盲班的毕业生，怎么给他的姑娘~我的老婆。起那么美妙、神奇、动听的名字呢？真是太有才了。她是“月儿”，我就做那一颗明亮的星星，和她一起慢慢变老，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永久！永久！地老天荒！
这一天风和日丽，空气格外清新，我依双拐助力挪移到大门前，和月儿一起贪婪地呼吸着山村早晨的新鲜空气。屈指一算，喜鹊夫妇做窝已有两个月了 ，它的窝搭到一定高度了，平时只有一只喜鹊来来回回地叼树枝， 这一天，我们看到两只喜鹊抬着一根比较粗大的树枝（分别用嘴叼着树枝的一头），两只喜鹊
同时舞动翅膀飞起，喜鹊这个动作叫“上梁”。
我问月儿：“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农历二月初二呀！”
“哦，是传说中的龙抬头的日子。农谚说：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民间认为这一天是好日子，盖房子的也多选在这一天上梁。”我俩出神地看着喜鹊们忙碌。第一次感觉那么放松，平静，悠闲自在。
我惊讶于喜鹊的灵性，对大自然的敏感度比人类还强。还知道上梁来稳固它的巢，它的窝建在高大的树梢，经历狂风暴雨，雪压冰封，依然牢不可破。它们真是了不起的“建造师”。人类都自愧不如，人类的窝建在坚实的大地上，都不能经久而耐住，这一点要向动物学习。人类也许是仿生才选择这一日上梁的。
我触景生情地想到了我自己，几十年就像个斑鸠一样，“鸠占鹊巢”到今天才有个自己的窝。连个鸟都不如，惭愧，惭愧呀！
又一天，我拄着双拐立在院内，邻居家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妮儿，围着我转圈儿，用她那秋水般的眼睛对着我前看后看，左看右看，若有所思状。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做声。最终她向我提出了童真无邪的问题：“你为什么拄着拐杖呀？是你的腿坏了吗？怎么不坐轮椅让人推着呢？”“为什么你不会抬头，不会扭脸呢？”
“哈哈！爷爷是病的。”……我无奈的笑笑！想起了老婆对我的肖像的口头描写：
头发像刚割完的稻草根，五官像个智能机器人，弓腰驼背像只大龙虾，走起路来像乌龟再爬，坐轮椅如坐针毡，睡觉不会把身翻，只能看脚下的路，不能看头顶上的天，左看右看需转弯。坐不能坐，站不能站，睡觉还得把后背垫。浑身的零件都失灵，留双眼睛转转转。
我老婆不愧是我岳父的女儿，也很有才，没错，这就是病魔塑造的我。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有了一个家。常言说：“安居乐业”，有家的感觉真好！心灵，也有了一个栖息的地方。我可以静下心来，看看书，写写诗，填填词。搞搞收藏，为百姓家取个名，看个好，走我想走的路，奋力去实现我童年的梦想。
但老婆似乎不满足，说：“这买起马了，备不起鞍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得买一套简易沙发吧，客人来了没地儿坐呀，什么年代了，弄得跟旧社会似的，多寒酸呀！”
“这不是才有家吗，得慢慢来，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一铣挖不出一口井来。”我看着脸上泛着红润的老婆，微笑着跟她搭讪。心想，这人呐，欲望是无止境的，刚买个马，还没喘口气儿，就要求备马鞍了。
“诗人呀”最近，老婆的情绪好多了，老婆调侃的称谓我“诗人”。
“我说，你不能天天读呀，写呀，那是远大目标，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得解决吃喝拉撒呀！”
“放心吧，我们会有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自信地说。
“乡亲们说当年棺材救了你，‘棺’同‘官’，‘材’同‘财’你一定升官发财，结果没有升官发财，还造了一身病！”
“谁说我没升官，我现在不是诗词的编审官和古董的鉴赏官吗？”
“哈哈！别把我大牙给笑掉了！那也叫官吗？”
“大小是个官，强死买纸烟！再说，我现在不是发财了吗，世人都说我‘有才’呀！”
“哈哈！有财…有财，我盼你有财呀！”老婆笑晕！
“老婆啊，你只要用心当好我的全职保姆，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就安享晚年吧！”
“美的你吧，我当了你几十年的全职保姆，你也没给一分钱的工钱呀，跟着你吃没吃的，穿没穿的，用没用的。人家保姆都发财了，我还是穷光蛋一个。”老婆环视了一下屋子，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做着手势说话，话里虽有埋怨，但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知道我为这个家竭尽全力了。
“放心吧老婆，等我把宝贝卖出去，吃、穿会有的，家具、电器也会有的，一样儿不比别人家差，我让我老婆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生活。”
“哈哈！没有过高的要求，你不再添病添灾的我就算烧高香了。”老婆哈哈笑着说，显然对我的许诺很满意。老婆笑起来的声音还跟银铃一样，只是有点沧桑感。像只旧银铃儿。
我每天都很充实，清晨，我被安居在门前大杨树上的喜鹊叫醒，洗漱完毕，还没等吃过饭，叮咚!叮咚!就有生意了，有发古玩图片让我长眼的，有让我发图片想买我东西的，有上门来让我给取名的，婚丧嫁娶让我给择吉日的。更可笑的是，还有来让我给刻章的，他们不知是听谁说的我蜗居到这儿了，还没忘记几年前我在街上租房刻章的茬儿，哈哈!可能是我这个人体貌特征比较特殊吧！或者是我具有传奇色彩？我给他们说，早不干刻章了，我这臂膀老朽了，干不了啦。
没想到童年时完全从兴趣爱好出发而学的易经指引了我的人生，给我提供了精神食粮；并在某种意义上说成为我养家糊口的小部分来源。
人的心理暗示很重要，姓名本身作为一个符号，它并没有支配人命运的神秘力量，但人们对一个名字的喜厌却影响人的前途。我取名看吉日良辰是方圆几十里有名望的。有很高的信任度和知名度。2017年9月16日有一个来跟女儿取名的。他女儿五行奇特，命中多金多火，性刚烈异常，只能起男孩儿名字以求平安显达。我给他起了几个名字，让其选，他满怀希望来，笑得合不拢嘴的走了，连声道谢……
三十多年了，我是美名起满山冲。经我取名的孩子们，有的金榜题名，有的事业有成……他们从心里感激我，养育孩子的过程中心里一直想着，我孩子的名字是高手起的，我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我做的工作就像一个心理医生给他们带来家庭和睦，家人愉快、幸福、充满阳光地生活。所以，这也是我力所能及的，无上光荣和豪迈的事业。不像有人说的封建迷信……
日头正南的时候，我吃过饭小憩儿一会儿，起来就开始创作，日头快落山的时候，我拄着双拐慢慢挪移到大门口看那西天的晚霞，看那飞鸟归林，看那虫儿隐藏在草丛中，看那夜游的动物和蚊虫从水沟和草丛中爬出和飞出，有时候还会突然来了灵感，忙不迭进屋写点什么。可熬到该睡觉了，老婆伺候我睡下，息了灯，我过滤一下一天发生的事情，反而又来了精神，想起了点儿什么，又开灯把它记到手机的记事本中，或枕边备的小本子上，有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会把老婆吵醒。也会擦出点火花。
“你不让人睡觉了，白天你休息好了，我可是一眼没眨，困着呢。”老婆说着，就抱着被子到客厅沙发上睡去了。
“对不起呀老伴儿，没办法，为了生计、为了梦想、为了有尊严地活着呀！我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一生只能一刻不停地飞翔，即使累的时候，也只能在风中休息片刻，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天，才能享受永久的安宁。”我理解老伴儿，她确实辛苦，此后，我尽量不开灯，手机放静音，做到悄无声息！静夜里，聆听微风奏乐，聆听花开花落的声音，聆听三月的蛙鸣……
街坊邻居，走到门前，都寒暄一句：
“老哥看起来可精神呀！病好多了吧？”
“四叔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是有喜事了吧？”
“四爷，你身上还疼吗？”
我就回答一句话：“好了，不再添病了！”其实我的身上无处不痛，无时不痛！
乡亲们背后也议论：“这个人天天睡在床上，或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站站，他竟然培养出了博士生的孩子，最终还买了房子，生活也不比别人差，不可思议呀！”
头摇的像货郎鼓一样。
“他的地都给人家种了，他靠什么收入呀！”
“他生活不能自理，老婆要管孩子，还要像照顾孩子那样照顾他，哪有时间
挣钱呀！难道，他院里种了摇钱树了！”
“人家老坟地有那棵蒿，人家居住风水好！”
“这老头可是个半仙之体，神通广大！”
……
哈哈！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我九死一生，活得有多么艰难，多么痛苦，为活着付出了血的代价呀！
我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找寻乐趣，来缓解生活的压力，缓解病痛。
一天，我家来了一只流浪狗，我们收养了它，它在吃肉骨头时，总把吃不完的肉骨头选一个少有人去的土堆上挖坑掩埋起来，封上土，还特别用爪子拍拍，离去，走了几步还不放心，又转回来再用嘴巴一下下把土顶牢。又拉了一些树枝盖在上面，才放心地离开。大约过了一个钟点，它饿了，又把那些肉骨头扒出来吃。这个小东西知道“备战备荒” 通人性呀！也可能它在流浪的过程中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饿怕了，逗得我好开心！笑容赶走了愁容。身子骨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
看到飞鸟一会儿飞入云端，一会儿俯冲到低空，一会儿在空中腾翻，一会又在树梢上唱歌，自由自在，我羡慕极了，我多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呀，可我连轮椅都不能坐，郁闷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是谁想的这一招，每到冬天在空旷的院子里噼噼啪啪燃起篝火，成了我们这山沟里冬日独有的一道风景。因为，我们房子里没有像欧洲人那样设计精美的壁炉，也没条件像城里人享受着暖气，极少数有空调的人家也不舍得常开，耗用电费，所以我们利用山沟里不缺木柴的有利条件，点燃起篝火，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围在篝火旁侃大山，寒气被欢声笑语吞噬了，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了。是乡邻好友沟通交流，增进友谊的好平台。
秋生是大家公认的老幽默，每次他都有很多笑话跟大家讲，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不笑出眼泪，笑出冷汗，笑得背过气，他不罢休。
隔壁老刘，五十开外，一到冬天总是咳嗽吐痰。秋生说：“刘叔，你得增加肺活量！宣肺，你懂吗？“
刘叔问：“怎么增加肺活量呢？“
秋生一本正经地说：“你多吃点豌豆，就会多放屁，放完屁后，低头猛吸，然后观察周围之人有无嗅到异味。如有，还需按此法加强锻炼，如无，则证明你肺活量已增加了。“
大家哄堂大笑，刘叔抄起一个干柴棒对住秋生扬起但未落下咳嗽着说：“你个兔崽子，没老没少，竟戏弄起长辈来了……“
人是群居动物，这样的百姓活动成了我的必须！
除了这些偶尔获得的乐趣，我整日就像个蜗牛那样蜗居在我的壳中，躬耕在我的天地，艰难地走着我自己的路程。寒来暑往，春夏秋冬。病魔没有因为我有了一个家而对我停止攻击，我依然忍受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疼痛的折磨。我就像两臂推着重物在爬山坡，挣扎着往上爬，还有生存的希望，如果松手，重物砸向头顶我就会跌进山崖，粉身碎骨！
我现在值得欣慰的是，过去几十年穷困潦倒，病魔致命的日子，我忍痛负重地走得很值得，因为我用诗词记录了我的蹉跎人生，心血和汗水落满了我走过的坎坷路。闲暇时我把它们一字一句的整理出来。回眸笑傲江湖！
我很满足，我奔波半生总算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圆自己的梦了！
卜算子慢 如愿
苍茫大地，空旷皓穹，幻化五云闲度。冷露随风，慢洒草迷深处。桂花开、可惜无骈赋。柳色谢、垂丝迭绕，沙鸥起落烟渚。
驳岸迟归橹。是欸乃声遥，踯躇心苦。厌倦飘游，作别寄身小所。说乡魂、羞怯谁能悟。卧野舍、怡然自在，凭冰霜光顾。
人老不说当年，青春年少时，才思像不断涌出的山泉水，文字激扬，出口成章，现在这股山泉冰冻了，需要很多内耗，需要借太阳的热能去融化它。我写过一个绝句，来描绘我当时的情景：
“填词作赋觉千难，一字推敲夜不眠。
雪月偷资三两句，狂歌倚酒醉长年。”
写诗作赋要有丰富多彩的想象力，才有发明创造，先人留下的知识精华就像一棵树，每年都有新的枝叶生发，才能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如果只去学习记忆前人的东西，而且只能记忆一部分，缺乏创造力，那么，这棵树就会越变越小 ，甚至会枯萎。
多亏了我那孝顺的儿子，2014年孩子回来过春节，把家里装上了电脑，装上了路由器，教我在浏览器中打开网页，他爹我的脑袋决不含糊 ，我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没多久我就能熟练地在线观看视频，查资料、照相录像、发图片、截图、上网聊天，写诗作赋……掌握了全活儿 手机玩儿得超遛儿，连研究生的儿子、媳妇都惊讶！
有了手机中国变小了，世界变小了，宇宙变小了！变小了！它缩小、缩小、聚焦到我的方寸手机屏上，而我的头脑却变成了容纳世界的海，宇宙风云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手机是我的“千里眼”、“顺风耳”……
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听声音有四十多岁，声如洪钟：
“喂！我是山东菏泽的洪林呀，我在网上拜读了你的诗词，我感觉我遇到知音了，”他激动的说。
“你客气了，拙作让您见笑了，请多指教！”
“我才疏学浅，想当面求教，冒昧地请问您的详细住址在哪里呀？方便让我登
门拜访吗?”
“谢谢您的高看，欢迎光临寒舍”随后我把地址发给你好吗？”
“那太好了，不胜荣幸之至！”
我把地址发给了他，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在我大门口戛然而止，鸣笛两声，一个中年人鱼跃下车，妻慌忙迎了出去，我也拄着双拐伫立门边。来客是约有40多岁的山东大汉，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满面春风。
“请问这是王老师的家吗？”
“是的，您是菏泽的洪老师吧？”妻笑盈盈地迎上去。
“欢迎你呀，远道而来的贵客！”我激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
由于我动作困难，妻把他迎进屋里，倒茶续水，问寒嘘暖，然后，我们谈了诗词创作方面的问题，他谈笑风生，我们谈得很投缘，多少话语无一言表，多少文字来形容此时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一颗加速跳动的心 ，在倾诉着这世
间无价的情义！
真不巧，洪林君有事，只能匆匆作别。给我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激动！
遗憾……
临别，只填阙词，聊作遣怀了！
《八声甘州.别友人》
是风霜八百路迢迢，
殷殷诺山冈。
有漫天网络，
缘怜野叟，
义结东梁。
横木茅亭陋仄，
不把激情量。
怅叹孱身瘦，
总叫心伤。
相见友君如故，
咽颤喉无语，
痴愧胸装。
有千言难说，
只剩泪三行。
短相逢、幽幽寒夜，
远讯催、往返得思航。
匆匆别、一声保重，
来日方长……！
洪林君的到来像一缕春风温润着我的心田，我对未来美好地憧憬着，希冀着，
自信着。我的文学梦将要梦想成真！“它是站在海岸遥望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为迎接文学的春天 ， 我还要马不停蹄的赶路，咬着牙，忍着痛，滴着血，也要攀爬；为了圆我文学梦，为了男人的责任、担当和尊严，为了我爱和爱我的人，为了我的文学知己们，我要义无反顾地走好我余生的路！
我时有感觉，我的路上布满了迷雾，茫然地且走且探索，路漫漫其修远兮:
卜算子慢 时光
曦光送暖，茅筑避寒，
好个养身之所。
选酒挑茶，只等圣贤来顾。
约流霞、一并相思诉。
别列宿、征鸿渐远，
深情托给茫路。
袅袅轻云数。
笑浪洗金乌，岭钳圆兔。
季节勤轮，直愿莽原永煦。
请长风、驱散千重雾。
也乐得、三山四海，
让东君长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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