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就像是一场旅行,走过的路就是旅程,经过的事,遇到的人,就是旅程中的一道道风景,那些顺利的,平常的经历,会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殆尽,唯有那些挫折,磨难,痛苦,甚或伤害,奋斗,纠结,才能在我们的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每每想起,便会重新激起心中的涟漪。
我今年已经走过四十多个春秋,回首往昔,小时候的幼稚总是让我忍俊不禁,也会被自己的纯真和善良感动的泪流满面,我相信,记忆深处的那些囧事,会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今天要给大家讲一个番茄酱的故事。我小的时候,我们家的院子很大,每年春天 ,爸妈就会在院子里种上许多蔬菜,绿油油的菠菜油菜韭菜,是春天的当家菜,凉拌清炒做馅,怎么吃都是那么鲜嫩可口。到了夏天,茄子辣椒番茄豆角,还有长长的碧绿的顶花带刺的黄瓜,摘下来洗一下,咬一口,又甜又脆又香,解渴解饿解乏,绝对比现在从菜市场买的黄瓜好吃一万倍。还有番茄,圆圆的红红的,酸甜适口,绵软如沙,那个味道我长大后再也没有品尝到过。
爸妈种菜的手艺好,种的菜吃不完,会送给亲戚邻居,还会想各种办法,比如把茄子豆角晒成干,把辣椒用线穿起来挂在门口,把番茄做成番茄酱,留着冬天过年的时候吃。
我最喜欢的就是帮助妈妈做番茄酱了,每到夏末秋初的时候,妈妈就把吃不完的番茄摘下来做成番茄酱。做番茄酱需要用以前输液的瓶子,我有个表姐在医院当护士,妈妈每年都会跟姐姐要一箱输液的空瓶子,五百毫升的瓶子,口小肚大,有个能密封的胶皮塞子,妈妈会先把那些瓶子用水洗干净,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然后就是处理番茄。番茄需要洗干净,切去蒂,切成小指粗的小条,我也拿个小刀帮妈妈切番茄,那时的我,干活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每切一个番茄,都能偷吃一口,遇到特别好吃的,就把整个都吃掉,当然少不了被妈妈数落几句,然后装模作样的认真切起来。
所有的番茄都切好了,妈妈会把装番茄的大盆放在蒸笼里,把晾干的输液瓶子和胶皮塞子也放进蒸笼里,像蒸馒头一样,蒸半个多小时,等时间到了,就把番茄端出来,拿一个空瓶子,拿一把小勺,一勺一勺的把番茄灌进瓶子里,这道工序是很考验人的耐心的,瓶口小,很容易撒,而且还特别慢,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灌满一瓶,我们家每年都是全家人一起灌,有时候还比赛,看谁灌的快,弟弟最没耐心,灌一瓶就跑了,我是怕输,只要爸妈不超过我,总让我当第一,我能连续灌很多瓶,其实我很想偷吃,但是妈妈说这一步绝对不能偷吃,万一偷吃了,这一整瓶就浪费了,我尽量强忍着不偷吃,其实趁妈妈没注意的时候,还是快速的偷吃过几口。
等所有的番茄都灌到瓶子里了,就把所有瓶子放到柜子上,让他们自然冷却,冷却到室温,摸起来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就把胶皮塞子盖好,然后一瓶瓶的放到柜子底下阴凉的地方储存,等到冬天,没有新鲜番茄的时候,就拿出来一瓶,做汤,做面条卤,或者炒鸡蛋,怎么吃都很美味。
有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家,在桌子边写作业,家里没人,爸妈都去地里干活了,我一个人正在为一道数学题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巨响,我简直吓瘫了,丢下作业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隔壁邻居高奶奶家,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高,高奶奶,我家,我家不知道什么东西,爆炸了,您,您,快去给看看吧…高奶奶一惊,什么?她立刻跟我回家去看,我不敢进屋,高奶奶自己进去了,她胆子可是真够大的。她在我家屋子里,找了半天,最后在柜子底下找到了两瓶番茄酱,这两瓶番茄酱,是去年秋天做的,冬天没吃完,现在气温高了,热胀冷缩,瓶子里的酱膨胀了,把盖子顶开了,才发出的巨响。高奶奶出来了,笑着说,没事没事,我还当是汽油爆炸了呢,原来是番茄酱,你家番茄酱太多了吧,这时候了还没吃完,哈哈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可笑,这也太可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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