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童年囧事<三>溪边鱼，路边鸟

原创连载:童年囧事<三>溪边鱼，路边鸟

            作者/安溪竹心斋主人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些囧事，哪些你忘记了，哪些你依然记得？点点滴滴囧事，犹如岁月长河里的珍珠，串起我人生的片段记忆，在远离的时候回望，朝花夕拾。

      三、溪边鱼，路边鸟

            溪边鱼

    溪里摸鱼是小时候乐意做的事。找个溪边的浅滩，扔几块石头把鱼赶到洞里或石头底下去，然后一一去摸它们。摸到的鱼都不大，也不多，找个芦苇串成一串，拎回家喂鸡喂鸭，就为了得到大人们一句赞赏的话。摸到三、四两的“孤呆”(乌鱼的一种，尾鳍上两斑纹，一边圆形如日，一边弧形如半月)就不一样了，会煮汤吃。

    有一回放学后，在后坑溪一个小潭边，见到一只大“孤呆”躲进长满岸草的洞里去，急忙放下书包，卷起裤管下去摸。“孤呆”喜欢住溪蟹挖的洞，溪蟹也乐意与“孤呆”同穴，可以拾点“孤呆”的食物残渣。有时候溪蟹也和水蛇同穴。

    我一手伸进去，洞挺深，刚开始没摸到什么。我把袖子撸高点再摸，摸到一个软软涩涩的东西。我心里咯噔一下，“孤呆”比泥鳅还滑，这是什么东东？掏出来一看，是一条蛇，一节白一节黑。妈呀！赶紧扔老远去，还好反应挺快，没被蛇咬了。

    从那次起，我便不敢再去摸“孤呆”，特别是长满岸草的洞。

    夏天枯水期，大人们会去毒鱼，刚开始用鱼腥草、雷公藤捣碎，毒一潭子鱼。鱼儿吃了带草汁、藤汁的水会晕，在水面躺着瞎游。这时拿个捞网去捞上来，把鱼往清水里一放，解了毒的鱼又恢复正常，就等着回家饕餮鱼盛宴了。

    后面有一次，不知道谁用敌敌畏、乐果、甲胺磷哪一种剧毒农药，把整条溪都毒了。我那时去捡了只没毒死的乌龟回来玩，整条溪的鱼都翻了白肚，加上太阳毒辣，村里腥臭了好几天。可怜的鱼！老妈说这种溪边鱼不能吃，会中毒，也不能喂鸡鸭，真是造孽呀！

          路边鸟

    寒假的一天，我和母亲去中仑翻田。路过中圳的时候见到一只雉鸡死在灌木丛里，大约有两三斤重，头一次近观这么大的雉鸡，五彩的尾巴，羽毛很漂亮。我拔下那三根最长的。

    边干活，一个念想涌上心头:这山珍何不拿去卖，肯定值不多钱。

  于是我借口口渴去山沟里喝水，趁母亲不注意，拾起那雉鸡一口气跑到街上饮食店里。老板问了来历，很爽快给了七元买下了它，一张“大炼钢铁”，“两张拖拉机”。七元当时对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了，要知道那时上海“永生”牌钢笔才七毛钱。真把我乐坏了，拥有一枝钢笔一直是我的小目标。

  拿着钱直奔供销社文具柜台，刚要买“永生”，一双大手把钱抄过去。回头一望，母亲气喘吁吁，满脸通红，怒不可歇地站在我身边。她不由分说彻底埋葬了我的钢笔梦，把钱还给饮食店老板，把雉鸡扔了。

  回家的路上，母亲骂我不认真干活，这么小就做这样的事，说是古话讲:“溪边鱼，路边鸟，吃着死了了。”

    为这事我气恨母亲很久，笑她太傻，到手的“巨款”又还回去。后来才知道，这古话是很有道理的。农业时代，人们科学知识有限，认为溪边不明死因的鱼，路边不明死因的鸟不可以拿回家吃，是怕传染上病菌，所以传下这句谚语。比如因禽流感而死的鸟，带到家里会传染给人和家畜的。从这个角度看，母亲真是深明大义的人。

    可是很悲催的是，后来证实，这只雉鸡是邻村猎人打的，因为那天雾太大，找不到。这和我的判断一样，因为那雉鸡脚上，翅膀上有几个血洞。我比窦娥还冤不是吗？

 

原创连载:童年囧事<三>溪边鱼，路边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