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桂兰还尖着耳朵听着，她觉得红梅会打电话，她想说不要叫有志的妈来，后面还有老太太生日、中秋节，没有定下来就来往，这客气架不住。
秀莲家里今天倒是静悄悄的，那些孩子赶在节前周末回来过了，今天就安静了。电话倒是响了几次，大概是他们家的。
姑姑今天没有来，老太太也没有叽咕了，腊梅带着两孩子回来了，奶奶立即跟她说了早晨的事情，腊梅说也不知道这事情。
老太太为桂兰瞒着她有点耿耿于怀，不禁翻起以前的旧事，虽然说到最后差点忘了为什么事生气的，不自觉讲了几十年的事情。
腊梅就是那几十年的光阴，笑着看着她。
腊梅轻轻拍拍奶奶的背：“奶奶，我妈也老了，也是奶奶了，还田里地里没有一天歇的。”
老太太愣了一下：“我虽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带累她，她都没有帮我做什么，顶多洗了衣服。我吃我儿子的喝我儿子的。”
“小四帮你洗澡修脚，也好多年了，之前是我，我们都是她养的，替她做的呀。”
老太太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了。
下午吃过饭，红梅打了电话来，问家里谁来过节，做什么吃的，要桂兰细细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桂兰说：“电话费那么贵，尽说没用的。”
“妈，我就想听这个，想知道你们吃什么说什么做什么。”
“杀了鸡，你爸逮了一条鱼，你姐带了肉来再买了豆腐，剩下的差不多都菜园里的东西，豆子洋葱大蒜，也没有什么稀罕的。”
桂兰一边说一边看着秀莲家人动向，那边红梅好像在回味着家里的东西：“嗯，都好吃的。”
“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年年都差不多。”瞥见无人，桂兰轻声说有志的妈大清早来了。
红梅的声音大了：“呀，我说不要去的，他偏要他妈妈去，真是的！我打电话讲他！”
“叫不用来了，过年你们回来再说。”
回来又和腊梅在房间里说了前前后后的事情和担心，腊梅陪着妈妈说了一会儿。
一家子都有着淡淡的玫瑰色的憧憬，只有小四感觉有点惆怅，老太太想想又觉得媳妇还背着自己叽叽咕咕，自己有许多事情不知道，问向东，向东也说不知道，一个人叽咕了几天，没人理，郁闷了几天。
节过了，又忙起来了，可怕的双抢又来了，今年红梅听说插了很多田，不禁埋怨了几句，忍不住又特意寄钱回来叫请机器收割，多买一些菜吃。
虽然辛苦，毕竟皮粗肉糙，多做几天多晒几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披星戴月，心情好的时候，想一想也是有点诗意的。
就是原来白皙文静的小四晒了几天就皮肤发红、肿，然后就黑黑瘦瘦的，没有了读书人的样子，快到冬天才恢复了原样。
当然，在家里人眼里，她好像没有白过也没有黑过，就那个样子，她自己也没有注意过，是她同学这样说她的，她后面一个同学说的：“你回家过一个假期就成了黑人，从黑种人到白种人，三个月。”她吓一跳，有这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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