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除夕，年夜饭照例不到五点开始，这几日明晃晃的阳光，晒的人心头暖暖的，竟是对春节有了丝盼望。老爸举了三回杯，不是我在装水饺，就是老妈拿菜，都有点生气了，终于一家人坐下来，开吃。菜是老样式，今年没买到deiwo，一种用芋子做的福州特产，类似年糕，咸的。老爸有点失望，老妈说永安就一家有做，买了三回都没买到，但我从来没尝过味道，总觉得芋泥或是糯米饭里的芋子才是好吃的，心想着明年如果不行就到福州买了，反正一年才吃一次的。我们家吃饭，永远是声音，热闹无比，不是你揭我的短，就是我说你的糗事，有回集中火力说老爸给我们童年留下的阴影，老头回去琢磨半天后生气了，打电话来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就不太敢说他说的紧了。

倒上米酒，就是个意思，我们家从来没出现过逗酒的事，平日里的火爆脾气，在酒上面是没半点体现，老爸年轻时是可以喝几杯白酒的，但我从来没看过他喝醉过，妹妹弟弟遗传了他的酒量，我继承老妈的，无量。最怕老爸严肃拿着杯子的和我说话，尽管依然保持笑脸，心里还是愧疚。

老爸当了一辈子的铁路钳工，书是不会辅导了，最常干的是把题目抄了拿到单位问人，最经常教育我们是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现在说起来还会加一句，嗯你这个火车头带的还可以/微笑。

吃完饭，急着回家贴老爸写好的对联，许是童年留下的遗憾，姐弟三人都爱放烟火，借着给孩子放的名义买一堆，所以弟弟一直不让走，天微暗，带着三个孩子到露台玩过瘾了，才许我们回家。

除夕之夜的路几乎没有车，清冷极了，和儿子玩笑着，虽是一日日头晒了，但晚上的风还是刺骨。

这一晚，春晚没看，红包没抢到几个，就到了十二点，等着鞭炮放过，上床睡觉，才觉得这个春节，真的是最平淡的。没有期盼，没有年关难过，没有总结也没有硬生生想营造出的热闹，不会想着早起去拜年，这或许就是最大的变化，好坏不知。

写于20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