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翻开《一个游荡者的世界》是在五月中旬的一个早晨。我边从客厅地板上擦去浮尘,边用余光扫描着电视机柜。这一行扫描下来,那本灰色封面的书忽然亮了起来,“游荡者”三个字激发了我的兴致,我愿意为它停留。
“洒扫庭除”的动作静止了。我拉开长条凳,让结实的原木支撑着团膝而坐的我。首先让我掉入其中的是作者许知远的自序:拙劣的旅行者。自嘲式的举重若轻,迅速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
文字沉稳随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颇有奈保尔式的穿透力:“奈保尔浮现在我脑海里,他来过加尔各答……在首次的印度之旅中,最令他震惊的是印度人对于苦难的无动于衷,它还发展成一种习惯性的自我蒙蔽,他们不能直接面对自己的国家,否则必定会被眼前的悲惨逼疯。”
之后,它又与我两两相忘于“江湖”,短暂地出现在我的早晨,又迅速地撤离。直到今天,我又一次翻阅它,在榻榻米的承载下,我感受着语词间清晰与细微交织的图景。它已经正式搬入卧室。
又是一个早晨,我从客厅踱到阳台。这一次,阳光和中学操场上传来的篮球触地声依然无遮无拦地投递过来,积极响应这股生命气息的,是花盆中乍然冒出来的芽儿,密集地从几厘米见方处顶出脑袋。我实在分不清是早前丢进里面的籽儿,还是最近埋入的花籽,加了水的滋润后,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蓬勃。再一看,窗外无人打理的葎草早爬上了杆子,在早已失去了根部滋养的不知名的树上,攀援向上,“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是的,今天才忽然发现它们齐刷刷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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