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尹西林
导师一贯反对千言万语离题万里华而不实的文风,他将套话、空话、假话、言必称西腊谑为八股。而在这方面,老前辈高克林先生却逆势而行,他那言简意赅朴素无华的写作风格,为全党做出楷模。主席以罕见热情为他的“鲁忠才长征记“喝采并在解放日报写了按语。
高先生这篇“鲁忠才长征记“,不仅是八十多年前的杰出范文,直到今天,我们所处的五G网络的新时代,人类更加追求飞快节奏了。近来中央再次发文重申加强调查研究,可见“鲁忠才长征记“更有着重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注:后附原文
鲁忠才长征记
口述人:鄜县城关区副区长鲁忠才;补充王毓贤、孔照庆。
笔记人:高克林,1941年8月13日。
·时间控制
出发时间:阴历七月十八日起身;
返回时间:阴历八月十一日回家。
往来共计25天,其中去程12天,返程12天,盐池装盐1天。
·出发队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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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动员驮盐牲口50头,但由于当地牲口只有40头,加之有些牲口逃避不在家,区政府忙于公债、借粮等事务,实际筹集到28头驴。
运输队人员14名。
·出发前的困难情绪:
部分干部群众去三边驮运盐的恐怖观念:“死人死牲口,一去不回来”。
认为运盐计划不可行,路途太艰险,一定会死驴,是很多的负担,是赔钱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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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干部脚夫有畏难情况,反正驴一定会死,不如用坏驴充数。
·沿途行进情况:
鄜县城关区
→张村驿(50里,路难走,但水草好)
→烂泥坡(共分五站,每站70里,共350里,第一二站有蚱蜢咬人咬牲畜,晚上路好走,可以割草喂牲口)
→李家砭(20里山路,四十里沟路,不好走,草不好)
→芦家角(30里沟,5里山路,最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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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不好)
→乱石头川(沟路,有兵站,买草,山草百斤30元、谷草50元、麦草40元)
→三里庙(80里路,有兵站,干草每百斤50元,缺水,各县牲口队在此会合,容易走失)
→梁庄(80里路,其中近40里山路,很陡、难走、苦水也没有,见一盐脚户把驴跌死)
→定边(90里路,有兵站,草每百斤50至100元,没水,小偷多,常有把牲口、钱、衣物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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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池(40里路,往返一天,沙路难走)
沿路生活情况:
一路上自做自吃,每顿共需米7升,约25斤,大家一致感觉“出了门吃得多”。
给店里柴火钱,多则8元,少则3元。全看和掌柜的关系如何。
走路时唱戏,说古今(说相公招姑娘的多),大家都很高兴,不觉得痛苦。
牲口吃的草,轮流割、轮流喂。
沿途群众都很好,寄存粮草没问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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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曾骂架的,多因牲口吃了人家庄稼,只有一个地方的店掌柜把寄存的小米换成坏的)。
·一路上好的例子、坏的例子
好的例子:
1.牲口没有出毛病,一乡和三乡的牲口,去时瘦、回来时肥了。因为脚户喂的当心。
2.脚夫也没有出毛病,大家情绪好,身体很好,没有一个瘦了,只是晒黑了。
3.沿途没有丢东西,牲口没有吃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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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副区长是个老脚夫,有经验负责,细心灵活,所以成绩也好。
坏的例子:
1.第三乡第一行政村村会长杜海,卖了好驴,买条坏驴跑运输。结果驴乏了,没有驮盐,白浪费了165元的路费。第四乡监军台村去了一个坏脚的驴,第三乡下派了一个坏腰的驴。结果二十八条驴,只有二十五条驮盐。其余三条空走一趟,盐价分文无着。白贴了五六百元路费,里外一千五百元以上,此事很值得乡干部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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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四乡监军台村村会长不听鲁副区长指挥,不给牲口带好料(麦子蚕豆),而是用高粱等坏料充数,在路上发生驴卧下的事。准备向该村会长做斗争、处罚他。
3.四乡脚夫杨万保,在路上“耍死狗”,装病偷跑回来,造谣说;“死了两个人,鲁副区长和姓王的,路上没饭吃,驴脊梁都压烂了,店里不能寄粮”。使得城里、人心不安,以后这种事要警惕。
4.有几家去坏驴,结果只驮运了20多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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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打烂仗,出坏驴去,以为驴一定会死。
·算算这趟运输的账:
1.驴的开销:每头驴用料二斗,合计洋60元;一人赶两驴,人耗粮一斗五,每驴摊七升五,价洋25元;路费70元,外加盐本20元。平均每驴费洋185元。
2.一乡每驴驮130斤,二乡、三乡、四乡每个驴子驮110斤。按照现在盐价每百斤200元,每驮可卖盐价220至260元。
3.就现在每驮盐价,除去成本,每驮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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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可赚35至70元。
总结的经验:
1.这次鄜县城关区运盐成功归来,证明党和政府的运盐计划是完全可行的。个别同志的怀疑、没有信心,认为添负担,是肤浅的想法。
2.打破了部分干部群众去三边驮运盐的恐怖观念(所谓“死人死牲口,一去不回来”),正相反,牲口肥了,人没瘦,只是黑了些。
3.证明“驮盐肯定赔钱”、“是边区最大的一次负担”说法不符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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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证明乡级某些干部,工作不负责,包庇舞弊,成为落后群众的尾巴。
5.若路上不住店,牲口放青不买草,则每头驴又可以剩下50多元,剩下的都是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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