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高中女儿放学，因为告诉她要给手电电池充电，也顺便批评她不会利用好时间，仅仅一件小事，不能依赖别人，她就很郁闷，一言不发。回来后她从我手里狠狠地接过一本书，我双手空了，身体却感觉到很沉重，像失去了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儿子趴在床边，感冒还没完全好，不吃不喝，恶心呕吐，床下放着桶，他晶莹无助的眼睛死死盯着桶底，呈现极度的痛苦。
上午收到老师微信接他回来，匆忙间没拿书包，因为老师不在，所以没进去，就在门口喊他。其他小朋友说他吐了，当时丝毫没想到他会吐在班级里，也没空考虑，只急急的拖着他去了就近的诊所。
从诊所包了药出来才恍然大悟，细问才知道他吐班里了。正在给老师编辑短信时，对方恰好发来一段话，严肃犀利的批评了我一顿，说我不是好榜样。
班级群文件里也提示了品德不好的父母不会教好孩子，受到各家长的鼓掌拥护。朋友圈也发出不堪的话，我拿着所有证据忍了又忍。以前不在她那补课受到严厉“制裁”，孩子也是恐惧大于尊敬。现在在她的艺校里学习仍旧接受嘲讽，无奈变得有点锋利，甚至有想走极端的冲动。
儿子吐了再吐，他仰在床上痛斥我的不周到，我吼了两句。然后屋子里充满了静静地愤恨。孩子疲惫的睡去，大孩的房间灯光依旧亮着，偶尔翻书清脆悦耳的声音如今却变得如此深沉。
他抱着手机，我抚着小孩，夜端庄地走来。
谁说夜是黑的，其实是我们的眼睛看不清。我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孩子的轮廓，还有他受罪的身体。我能感受到大孩翻的圣贤书和世界的距离。我也能预知她现在奋力接受教导将来也悔不迭的背叛教导。
读书和生活的意义大不同，一个走向心灵一个走向肉体。偶尔的欢喜会让我们大喊活着真好，而具备失落感的中年人犹狠。
我不想说压力，不想说疲劳，因为我愿意付出，对于孩子我可以牺牲一切。同时，我是那么孝顺，遇事我却先想到儿女再去考虑父母。孝道不能两全，忽略谁我都心有不甘！而这种日趋茁壮的苦闷渐渐成为一棵不可撼动的树，枝繁叶茂，遮住了我头顶的阳光。
夜让人安静了，有许多叫做小偷的工人却开工了。他们强烈的想生活得更好。路灯再亮，也照不透思想。它只恩宠用双眼窥探洞悉环境的人。猫完全不需要，尤其野猫，见到光就用幽深琥珀般沉着眼睛加以回敬，形成对峙，释放出可怕的激流，濡湿初春美好的温度。
二十二点，爬墙的，偷情的，刻苦的，愤懑的，高贵的，劣质的，品质、节操，束缚、挣扎，音乐、喘息，心疼、嫉恨，一个一个，一团一团，统统揉进鬼魅的夜里，像黑丝绒窗帘上繁简适度的星光，还在一闪一闪，成活了故事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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