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今年五岁了。在这年纪的大多数的孩子应该还在上幼稚园,可是天天已经准备在要上一年级了。
报名的那天,天天被妈妈领着到村里只有两层楼的学堂报名,这个学堂加上幼稚园的老师一共就只有三位。教幼稚园的是一位女老师,长的年轻貌美。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没见过世面,在天天的印象中这位叫教幼稚园的女老师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这个印象一直存留在他的脑海中,直到很多年后。
报名的那天,接待报名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教师。老教师眼睛深邃、仔细一看感觉包含着人世的过往,这是老教师给予天天最深的感受,直至现在。老教师留着一个平头,那似乎是那时所有年长,不,所有男性的标准发型,平头把老教师的轮廓衬托的一览无余,高高的颧骨,狭长的脸颊和他的身形一样。
老教师:“这孩子还没有到读一年级的年纪,不得行喲。”
“老师,你看他年龄还没有到吗,但是个子长到这里来了,该读一年级了。不然的话又要去读幼稚园浪费一年,还浪费一年的钱。老师你就收下他吗。”
就这样被妈妈软磨硬泡,老师收下了他。
对于天天来说,幼稚园和一年级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一个人来带他玩。其他的都没有变。他还是在村里最好的地方玩耍,还有同学和他一起玩。
村里的学堂只有两层楼,但是在天天眼里它还是很雄伟,况且它看起来很长,其实也只有四间教室教师那么长,但在那个时候那是天天见过最大、最壮观的建筑了。况且墙上还贴了瓷砖、整齐且亮堂,是粉黄色的,很温馨、也很夺目,教室里也很明亮,墙上白白净净的,地板是大理石铺成的,很平整。不像天天的家里阴暗、潮湿。天天的家住在学堂的另一边,需要过一条河。天天的家是由泥土砌成的,矮矮的,很脆弱、也很丑陋。远远的看一只趴着的乌龟,一动不动。进到屋里,如果你不开灯你容易感到惊悚害怕,担心从周围的黑暗处冒出一个不明生物来把你掳走。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的,你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空跌一个跟头。所以天天很不喜欢这个房子,要不是每天放学必须要回家,他才不愿意回来,他愿意一直待在学校,待在那个亮堂的,宽大的,阳光照在墙壁上回闪金光的房子里。
唉,只有幸运的人才能跟着走自己的意愿走。而天天从头到尾、从左到右、从里到外,无论你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但他也会去追求自己的意愿,哪怕是安慰自己。
天天一回到家,摔开书包后就会跑到隔壁邻居家里面去玩。因为隔壁家有个大哥哥,还有自己的叔叔家里的孩子,重要的是,隔壁家是楼房,是用红砖黑瓦砌成,大量铝合金来装饰的。他时常幻想要是要是自己家也是红砖三层楼房就好了,也许他就会被周围的这一群孩子真正的当做朋友了。如果他住在学堂那样“金碧辉煌”的房子里面,这些朋友肯定会对他不离不弃。
第二天就要正常行课了。报名的哪位老教师即是天天的班主任,也是天天的数学老师,还是语文老师。那时小学学堂只学这两门课,所以这个老师才没有负责更多的职务。每天先是数学,老师如果感觉累了就会让孩子们去上厕所,回来又上语文。中午留够时间让孩子们休息玩耍解决温饱问题。下午又照常继续。但是这一切似乎和天天都没有关系,他自己选了靠墙的位置,每天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墙接触,来让自己的瞎想感觉能摸到实物,能切到实际。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来敷衍时间,谁敷衍谁就要买单,任何人,包括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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