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温柔乡,英雄冢
草堂秋睡足,窗外日已昏。
梭罗说:“清晨醒来,我内心充满了黎明,使自己日臻完美,并且不再陷入昏睡。那些每天昏昏沉沉而一觉不醒的人,又为何要在回首之时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呢?他们真是聪明绝顶。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成为昏睡的俘虏,他们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想起高二时候的班主任赵老师,那时他也不过是刚毕业不久的一个大孩子。或许是年轻有向上爬的野心,或许是班级各项扣分、班级成绩与班主任工资挂钩。他死死的盯住我们,仿佛每个人都是他嘴边的野兔儿,谁不好好学习,他就扑上去,撕咬个稀碎。个子不够高,经常踩凳子上鼓舞士气,食指指着天花板,操着一口浑浊的普通话和家乡话的混血,说:“你们,不丁。”
那时赵老师对我算是照顾的,一个苦学的孩子,除了勤奋努力一无是处。偏偏又将自尊看的极重,敏感卑微又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几乎天天第一个到操场背书,压抑的永远都皱着眉,似乎不知道怎么去笑。我时常从课桌里摸到东西,一枚核桃,一个苹果,一只煎饼果子。小小的东西足以让人热泪盈眶,却不懂得如何去说感谢。成人礼上,班上所有人的家长都去了,除了我。他略带抱怨的说:“怎么别人的家长不忙。”学校规定,没有家长去的学生是不可以去操场参加成人仪式的。操场山呼海啸,教室空空荡荡。我安慰自己:“看,又可以多做两份卷子了。”写着写着就伏在课桌上哭起来。呜呜,操场上的孩子都有大大的蛋糕吃呢...
所有人都回来后,中午吃饭时间我照例吃着早上一并买好的饭,留在教室背书。赵老师魔术一样拿出一块蛋糕,说:“给你留的。”不敢哭,怕露怯。浅浅的笑着说:“谢谢。”悲伤混着遗憾在心底逆流成河。
年级主任的酒局他怕是不敢不去的,偏偏胖乎乎的长得像熊本熊的年级主任是个酒鬼,赵老师于是也会醉醺醺的去盯晚自习,一次酒气朦胧中,他踩上凳子说:“等我有钱了,我就去喝豆腐脑。”那时他要准备结婚,房子首付完还没装修。想必酒话虽夸张却也是真言。于我而言,此时的梦想是:等我有钱了,天天早上吃煎饼果子。
社会对于年轻人总是血腥残酷而且缺乏诚意的,还未学会虚以委蛇,察言观色,便不得不接受各方面的考核与审判。所以这么多人功成名就后会花天酒地,以金钱权势、地位买凉薄青春。似乎想扳回年轻时候那一局。永远不会扳回的,它是人无法逾越的一个过程。
总得有人去养家,一个人头破血流也默默不语。吃饭、睡觉从来都不是享受,而是使自己生命得以延续的一个流程。为了让身边的人少吃点苦头,能生活的优雅从容,不愿她们像我们曾经一样卑微狼狈。所以,必是食不甘味的吧。
磨难贫苦,从来都裹挟着不堪。我仍然喜欢清贫这个词,而不喜欢贫困。清自是有两袖清风之意,困则有牢笼之嫌。因贫而陷入牢笼,遮住视野,这才是最让我们害怕的。
无论身处何境况,都应该简朴精致。贫不露怯,富不骄奢,这与财富无关,而是一种生活态度。
放两只女神的图片,带着肚子去吃碗面吧,秀色可餐终究是不可餐的,饱暖才会思淫欲,古代上青楼的也大都是风流公子哥吧,江南贡院旁边就是十里秦淮河。“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底照婵娟。”也应该是有需求才有市场的吧。想来宋濂“穷冬冽风,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足肤皲裂而不知”时,必不会想入非非吧。
决心是给自己听的,人应该追求不动声色、尽善尽美。方得不负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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