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胆一词来源于评书术语,意指一部评书里的主要人物,也即是主角,极少数引申为该部评书所要宣扬的中心思想。除书胆外,还有书根,书领,书筋一说,各有不同的作用,从字面意思理解,书根负责引出故事,书领负责展开故事,书筋负责抖包袱(转折故事)。
《三侠五义》的前身就是一部评书作品,石玉昆是清中期著名的说书人,在三五里,锦毛鼠白玉堂就是毋庸置疑的书胆。
三五第一回交代了“狸猫换太子”的时代大背景,第二回开始就讲包公出世,一出生就历经磨难,到高中乡魁,赴京赶考途中结识了南侠展昭,之后进入官场,几经沉浮,凭借断案如神,短短几年从定远县县令升任为开封府尹,其间穿插着展南侠行走江湖的事迹,以及数次救难于包公……很显然,包拯包青天就是三五里的书根,故事就是从他赶考途中开始的,而展昭就是书领,作为第一个投身官府的侠客,他几乎引出了后边所有忠肝义胆的豪侠义士。
白玉堂的出场在第十三回,从展昭眼里看去,“眉清目秀,年少焕然”——短短八个字,足以惊艳世人。而苗家集双侠对分金后,他又意外的消失在了看客的视野里。
故事还在继续,包公打造了三把铡刀,陈州放赈后,又访回国母,后又加封为首相,一路来审清了无数冤案奇案。南侠展昭也因包相的引荐得以耀武楼献艺,获封“御猫”之号。原书第二十二回有云:只因圣上金口说了“御猫”二字,南侠从此就得了这个绰号,人人称他为御猫。此号一传不知紧要,便惹起了多少英雄好汉,人人奇材,个个豪杰。若非这些异人出仕,如何平定襄阳的大事。后文慢表。
可见南侠作为书领是作者石玉昆一早构想好了的,有了“御猫”,才能引出陷空岛的“五鼠”,才有了大闹东京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故事。
就这样,展昭回乡祭祖,去杭州游玩时认识了丁兆蕙,再跟着他去了茉花村丁府,成就了比武联姻的一段佳话。然而展昭的根本作用就是为了引出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的出现,将三五推入了真正的高潮,鼠猫斗的情节不仅新奇独特,而且引人入胜,想来当年紫禁城里的听众也必定听得是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继十三回惊鸿一瞥后,白玉堂再出场已是第三十三回了,而此后的情节也基本围绕着这位心高气傲,文武双全,嫉恶如仇的锦毛鼠展开,如同聚光灯下的明星,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石玉昆叙述的重心也渐渐从包公和展昭过渡为“五爷”。于是大众们再听,便是美英雄三试颜查散,开封府寄柬留刀,侠客争锋夜战展昭,接下去更有闯皇宫闹庞府,智盗三宝引展昭去陷空岛,将其关入通天窟“气死猫”……如果不是四爷翻江鼠蒋平弄断独龙桥,水淹锦毛鼠,只怕谁也不能打击白玉堂斗猫的决心和信心。
不错,蒋四爷就是三五的书筋之一,平时插科打诨引人发笑,关键时刻却总能运用计策峰回路转,乃是三五里的第一智囊,比如设计诓药气走彻地鼠韩彰也是他的手笔。
白玉堂龙楼封官之后,又经历了北侠一案,再奉旨去洪泽湖治水,再随颜查散巡按襄阳,说到他三探冲霄时已然是一百零五回了。《三侠五义》总共一百二十回,又像是群像类小说,出场人物百十来人,正邪两边都有能人,主要人物亦不少,然而若论所占篇幅,人物刻画的力度,在整本书里的作用,白玉堂都绝对是举足轻重,独一无二。
石玉昆对于锦毛鼠的偏爱也是有目共睹的,除了是书里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对于他衣衫服饰的描写比书里各女子还要名目繁多,与他同类型的丁氏双侠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从五十八回起,最初受人瞩目的南侠展昭就悄悄退居幕后,仿佛“抛猫引玉”的使命完成一般,作者几乎断崖式的吝于他的笔墨,于是白玉堂的人物形象被迅速树立起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看原著的人大都喜爱白玉堂了。
《三侠五义》里若没有白玉堂,整部评书就要失色一半,沦为侠义人士辅佐清官的套路型公案小说,正因为多了敢于挑战御猫的锦毛鼠,才像后人赞赏的那样“事迹新奇,笔意酣恣,算得天地间另是一种笔墨”。
综上所述,白玉堂就是三五里名副其实的书胆,毋庸置疑!
侠探锦毛鼠王九胜版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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