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下雪,在我落笔的时刻。 绵绵软软、带着温柔的春雪。
推门外出的那刻,我确切感受到有惊喜蓦地欢呼、然后跳跃出我的胸膛,就像夏夜星空夜来香突然爆出清沁的香气。
是雪啊,是春雪啊,靠近春分的雪啊。不似空中撒盐,不若鹅毛飞堕,就是一点点、一片片具化的温柔。
手电筒于是随着手的幅度上扬,在天空中画出一个笑脸,迎接坠往凡尘的柔白。我的脸向手电筒靠近,接近一个假装的女鬼的姿势,眼向上看,于是发现了一个令夜来香爆发出两倍清香的惊喜。我偶遇一个秘密。
那样的角度、那样的方式,使我眼里的雪落抽象成一种星空旅行,或者时空穿梭。或者,毋宁说那是一种真实,真实的星空穿行。
光向上照着,我看着雪,雪落着。我像是未开飞船,径自在星辰中穿行,甚至偶不注意,星星便砸进眼睛,溅出一片清凉,没有陨石和火光。
天呐,我穿行太久,掠过数不清星座,甚至穿出银河。得飞了好多好多光年吧,是不是以后,还会在穿行的途中偶尔被勾起对地球家园的故思,叹星辰和风?
长途的旅行使我眩晕,怪这雪化成星星。
进屋后,携着惊喜和温柔进屋后,我编辑信息告诉世界我的惊喜,通过暂且传达给一人的方式。
他说天空阴沉未落雪,我想这可能是天空的预谋。他那里晚来天欲雪,我这边晚来天雨雪。
都可饮一杯夜色。
春色不晚,不必故穿庭树作飞花。或者我不告诉别人,靠近春分的某天,白雪悄然,伪装成星辰坠落,把秘密都冲刷成清凉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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