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4年，合肥。
“老王住院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啥时候的事啊？”
“前天住进去的。在北边的中日友好第三医院。我以为你知道了。”
“这两天看他发朋友圈挺正常的啊，又是牛排又是音乐会又是跑步机的。”
“音乐会是秘书给他照的，跑步机是医院的，牛排是他夏天时候存的图。现在太阳没有那么高。那都是他发出来给投资人看的。万一投资人知道他生病住院了，撤资咋办。融资首先得存一些图。首先得有仪式感，适合发朋友圈，其次是构图简单清晰，投资人肯定不会仔细分析你的抽象摄影作品，再就是你得展现当代生活中乐观积极的一面。”
“哎不是。他生啥病住院了啊，痔疮还是前列腺炎？”
“大前天晚上去找小姐，完了重感冒。住院了。”
“咋的，得艾滋也太立竿见影了吧？当场发作？不是说艾滋都有潜伏期的吗？”
“没艾滋，就是整太多了，体力不支。完事之后免疫力下降，第二天感冒了。”
“唉呀。这得憋了多少天。”
“我一开始也挺纳闷的。这两天陪他在医院打退烧针，还把我游戏机借他玩，软磨硬泡的终于告诉我了。他最近不是办了个厂子做药嘛，自己配药自己试，结果有点整大劲儿了。”
“那得是来了多少次啊，能住院。”
“八次。袁枚的《七发》里边有‘太子曰惫’，一夜七次郎的典故我觉得是从这儿来的。七次应该就是人类极限了。你试过七次或者八次吗？”
“我没有。我最多就三次。”
“我最多也就一天四次，还不是连着的。可能他们金融圈压力大，日常次数就比较多。老王好歹也混过金融圈的。”
“他是受啥刺激了，还吃了药连着整七八次？”
“他那个药其实不能延长时间。”
“这我知道。我还搁他那儿买了200块钱的。然后发现这药只能让我一发完事之后快点进入状态来下一发。我媳妇倒是挺喜欢的。射完之后过一小会儿就又可以继续了，四舍五入给她的感受就是时间翻倍。”
“嗯。他把那个药又改进了，新版本是射完之后不会软下去。但看起来有些伤身体。”
“是这样子的。”
“他刚调出来这味药的时候，去找那个经常合作的小姐，快餐100友情价80的那个。”
“那他这100花的可真值。”
“可不是嘛。小姐很奇怪他为什么今天这么猛，拔出来付完钱走了以后，小姐发现套子里比平时多好多。小姐是什么见识，立刻就知道了。”
二
其实这药早就有类似的。只不过老王是境外势力，经过审批之后在大陆搞合法了，还可以走互联网渠道宣传。你现在看vr视频中间插播广告，如果是成人用品的话，肯定跟他们三黔药品株式会社有关系。几位大佬也都在他这控股。
老王的客户定位很精准。比如说他们有一条产品线，专门服务那些花钱艹coser的死宅。他们自己建平台，租漫展场地，招coser和女优，名义上成立的都是什么二次元文化娱乐工作室、动漫爱好者付费俱乐部之类的。更牛逼的是他们不跟那些coser签雇佣合同，coser们名义上全是那几家跟他合作的银行的销售总监，顾客花的钱也不是嫖资，都是从她们手里买理财的钱。这些理财一大部分是垃圾债，还有一些是三黔药品株式会社的贷款；而员工们赚的钱也都是销售提成，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只不过大家碰巧都喜欢二次元文化而已。药企本体唯一露脸的机会，是那些死宅经过coser推荐，在他这里买药，吃完药发现体力不支，又去药企负责管健康的子公司那里制定私人健身计划。整个流程体现了非常浓烈的互联网精神。这个游戏的牛逼之处在于，顾客实际上花的钱少了，得到的服务更多了；员工赚的虽然未必更多，但是工作说出去更体面了，还有统一上岗培训和五险一金。另外员工入职必须贷一大笔钱来换三黔药品株式会社最近增发的股权，三年不可转让，然后用分红和一部分底薪来还贷款利息，换句话说就是拿员工人数套现。最近严打援助交际，放眼华东地区，散兵游勇已经都被整顿了。你猜老王最近几个月收编了多少coser，这得是个什么体量的现金流。
三
接着说试药。
“老王过了几天又去找那个小姐，小姐也学机灵了，每隔二十几秒就把老王拔出来，看看射了没有，要是射了就换套子，然后跟老王按次数算钱。”
“那可得不少钱。”
“给小姐讲价讲到一次六十，结果那天老王只带了三百，跟我发微信借钱，那时候我刚从网吧出来，我说我去找你吧，你完事了咱们一起吃烧烤去。等我到那儿的时候他已经是第八次了，缴械之后就不行了，我垫完钱看他这也没法吃烧烤了，就打车把他送回去了。结果第二天一早来电话说发烧了，现在在医院，让我带几串烤腰子去找他。你说你试药就试药，大家都是研发岗，何苦这么拼呢。”
“那他现在咋样了？”
“没啥事，天天在那打营养针，吃医院的盒饭，胖了。他说要在医院修养一阵子，出院之后新药推广又一堆事，加上公司分出去的健身业务C轮已经融完了，出去收拾收拾路演之后就准备IPO，他让咱们也吃进去一点，等上市先不急着抛，过后他还要私有化。”
“挺好啊。照这速度明年年底你的保时捷梦想就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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