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然,清圆,谁弹,响空山——
鸣泉!瀑布!翠玉清脆的响声!在这幽静而美丽的山谷中,是谁在弹奏一曲优雅的乐章!多么美好的自然意境!小东西,咱心之所向,只能想想罢了!小城的清早,清朗,圆润,谁和,天地间!
当然是我啦——我的蓝天!我的大地!我的大自然!让我尽情拥抱这醉人的晨曦!几日没晨练,我都觉得是一种罪过!出得小区的大门,清风吻上了我的脸,耳朵提出了抗议:主人,咱就说不能对我好点儿吗?必须能!我顺从地戴上帽子。明月搂着我的肩:早啊!我们俩快步走去。路上,红绿灯变换着颜色,提醒着车辆行人各行其道。迎面过来一个跑步的年轻人,朝气帅气,没戴口罩——居然!怎么可以!我没必要生气:我只能管好自己!跑步戴口罩许是影响呼吸!管他呢,咱也管不了!路灯头顶上有一道蓝光,和此刻的颜色特别配:如果只是刺眼的白光,如果少了那抹黄晕,到底嫌单调了些。我的路线是奔着太阳而去,可惜几片黑云遮在天边,太阳迟迟没有露面。那又有什么关系!区区几片黑云,就想掩盖太阳的光芒,那纯粹是痴心妄想。路边树木千万条枝桠似盘虬卧龙,自成风景。竟然还有枯叶挂在枝头。到底是叶子频频回首还是树在有意挽留?既然到了分别的时刻,何必不好聚好散!纠缠只会令彼此多一分厌倦少一分留恋。
回来时,路灯已经休息。我和明月还有星星道别,为今晨的相约写下句点。
小城今儿1度到零下16度,多云,空气良。
我倒没觉得多冷!只是进屋时,有水滴顺着头发淌进眼底。嗯嗯,不用洗头了呢!风帮我梳头,霜为我清洗,我只需动动吹风机!
这个点儿是坐下来码字的时间。
昨儿在晋江更《佛系老师也疯狂》,蓦然发现:原本完结时十万字,如今,快改到十五万字了呢!没办法,我也得开脑洞了,你懂得!嗯嗯,签不签是编辑的事儿,写不写是我的事儿!特别感谢朋友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码字是快乐的事儿,其它的交给时间!遂把所有的小说先撤下来,只在简书写散文。
是呢,十几岁第一篇文章变成铅字刊登在《承德日报》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投过稿!那时就很佛系的我,想得分外简单:写不写是我的事儿,登不登是编辑的事儿。我完成了我的事儿,干嘛要操心别人的事儿!难不成还活回旋了呢!
闺蜜约饭,推了。老祖宗有服丧守孝的说法,咱得讲究。虽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情。该遵循的还是要谨记!我想,至少满七之前,我会隐居。
细数下来,好多人似乎都从生活中退居二线了。不,确切说,是退出我的生活,对我隐身而已。也不知从何时起,亲戚联系的不多,甚至是不再联系。上一代人还健在的很少。树根都不在了,剩下吾等一干树梢。怎样摇晃,都极难在一个世界。叔叔大爷不在了,婶子大娘中也只有二娘还在。七姑八姨舅舅中,还有姑姑和一个姨在呢,姑父姨父舅妈里,姑父和舅妈都在。同辈人中,无外乎兄弟姐妹还有表亲,想来除了一个娘肠子爬下来的,不出意外,其余的迟早失联。儿时在父辈的护佑下,也曾一起玩耍。长大了,才知道,各有人生轨迹,不是所有的亲戚都能一辈子,更不会代代相传。
同学联系的就更少,聚会也从最初一年好多次到几次,然后是几年一次,慢慢的,不聚了。一部手机足以断了所有联系。不需要意外,但万一谁突然联系你,也不必惊喜。
姊妹淘也是。渐渐用光了全部的热情。或者相遇起,就是离别的序。所有缘份,都还给了时间。
我和小敏三十年的姐妹情谊啊!相识前几年,形影不离。小敏像姐姐一样,知道我不会做饭,掉样从家里拿来好吃的。酥子馅年糕,煮的烂咸菜,烙的糖锅饼……住集体宿舍的时候,洗衣服、打饭,事无巨细,把我的生活照顾得妥妥贴贴。公司倒闭后,小敏嫁人了。我去了市里、京城,最后兜兜转转回到小城。我们隔三差五少不了打个电话,随便聊聊家常。逢年过节也会问候彼此。直到后来,她儿子上学。因为私立学校,所以两口子惦记孩子,托我和班主任打招呼。我自然是动用人脉层层关照。再后来,许是知道小敏男人还托了别人,哦哦,我心里隐约觉得不舒服。这事儿已过去,但我们的联系也越来越少。缘份尽得莫名其妙,说什么显得矫情,不说呢又心里憋屈。话虽如此,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喜欢最初那种默契。彼此无所求,就是相处舒服。当然,后来那种礼尚往来的世俗我也能接受。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也许,小敏有了更好的姐妹,能和她一起在农村老家拉拉家常,在她农忙时能帮她一把,在她为难着窄的节骨眼能挺身而出……不管怎样,都比我这苍白的关心来得实在。
有时候想,缘份有啥意义呢?可是,最初的纯粹确实真切的存在过啊!忙于生活的我们,上要照顾老人,下要养育子女,倘真有啥我能帮忙的,可能也就是下一代成家立业这一块儿。所以,我不但要有好多钱,我还要有好多真正的人脉。我就可以潇洒地开出空头支票:需要多少自己填。孩子想去哪个单位说一声。
如果不是如此,缘份还有啥存在的价值么?我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还不灰溜溜的自己隐居起来?难道等人求到自己头上,再去万般无奈的道一声: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人与人之间何必要缘份呢?与其到时尴尬,不如从来就没有过深的交情。大家就像列车上的旅人,遇见了点个头,微笑就是最好的缘份。随意交流几句未尝不可,也算是旅途中的调味剂。下车后挥手再见,再也不见,你不必牵挂我,我不必惦记你。谁都没有负担。就怕是同行的人啊,少不了互相关心,这世上往往关心则乱,却又不能避免交集。
做人好难啊——既需要缘份,又往往被缘份所伤,甚至有时明知是一场空,还是忍不住付出所有。大概率所有的缘份都去权衡一下没准伤害少一点。
想起香格里拉那女同学所言: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别人对我们五分好,我们拿出四分,不,三分就行。一定要拿出几分对自己好,这样才不会被伤害。
可是她不知道吗?缘份又要怎么去衡量?这不比商品上了秤,秤高了,把多了的拿出来。还差点儿,可以了。
我怎么对小敏说呢?当年我们姐妹的缘份你付出的多了,再拿回去点儿?或是,要对她说,嗯嗯,等等我,等我还你点儿?
荒唐至极。缘份来了情不自禁,缘份走了不由自主。
所以人们都说:随缘。
缘分这事儿啊,我们好像除了束手无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现在让我去维系什么缘份我都没有兴趣——顺其自然,随缘而安。
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所有,都是缘份。
无愧于长辈。哪怕儿时在长辈家吃过一餐饭,到现在也还清了。至于同辈所有亲戚,少年时的欢乐易逝,到如今各安天命。硬要再往一起凑,寒暄都无从说起。
无愧于师友。学生时代追逐打闹,在礼尚往来的宴请中,也渐渐失去了联络的必要。真的没有什么缘份是不会散场呢。
缘份最深的,永远是自己。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回头再看我这句话,深以为然。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这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过时。所以,我们本不必费尽心思去维系各种缘份。退一万步讲,各种缘份里,也包括父母子女。你把自己活成一朵花,谁都会围着你转,家里外头你说了都算。孝敬父母教育子女,你既能出钱又能出力,还不是谁有钱谁说了算吗?你一掷千金一呼百应,缘份不死不休。
明白了吗?我明白了。
忽然发现,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状态——我是说隐居。自古有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话说俗世浮躁,纷纷扰扰,多少人的高调隐居不过是一场低调的炒作,走得是终南捷径。如五柳先生那般摆脱名利、真正醉心山水的又有几人!咱虽不是正经文人骚客,亦非仕途路上失意的政客,但照样可以遁世离俗,从此天高地远任我逍遥!
重新开始的旅途,纵使“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也只会将缘份轻描淡写。大笔勾勒过的人生,不需要挥毫泼墨。简笔画虽不似国画那般妙手丹青,亦不似油画那般姹紫嫣红,但谁说它不会笔下生花黑白分明呢?
不过如此而已。苏大先生给小儿子手书的偈子里不是说了: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