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天下之大事者,当有天下之大节也。愚之以为可称天下之大节者,当首推勤也。正所谓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勤亦然,勤不兴,天下无可办之事。
今天下匹夫匹妇皆以金之多寡判人高下,余独以为勤者,可为评判之一准。愚之所谓勤者,不唯有行动迅捷之勤,亦必有善思勤思之能。恰如韩愈所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此二者,动之勤与思之勤,皆乃勤之法门。若单以行动迅敏为勤,刚且易折;单以善思求索为勤,则软弱可欺,必以二者结合,刚柔相济,方可称之为真勤。
前清名臣文正公曾国藩有言:官者当有五勤:“一曰身勤:险远之路,身往验之;艰苦之境,身亲尝之。二曰眼勤:遇一人,必详细察看;接一文,必反复审阅。三曰手勤:易弃之物,随手收拾;易忘之事,随笔记载。四曰口勤:待同僚,则互相规劝;待下属,则再三训导。五曰心勤:精诚所至,金石亦开;苦思所积,鬼神迹通。”
夫曾文正公少年时读书于其乡之陋宅,夜遇梁上君子待其诵读之毕索其物而偷之,奈何曾公直至三更仍未通达,贼气而下梁,怒声诵背,一气呵成并哂笑曾公曰:“竖子凭此学识亦敢考取功名耳?”说罢摔门而去。曾公每提及此事皆言:蛮贼虽聪敏却无可为之事,鄙人虽愚钝,但勤于练习,时至今日故而有所成。
洪杨之乱,曾公临危而受命乃建湘勇为之护国,终凭其武功之长而挽大厦于将倾,后人皆尊其为“当代郭汾阳,郭令公第二”。或有言其以文而得入翰林,后官居六部侍郎,何以有武功之长?究其根本,乃为勤于思索之故也。曾公久困于战败,反复思索终得“结硬寨,打呆仗”之克敌制胜法。
观夫曾公之所以胜,而洪杨之所以败者,在勤与不勤之间而已矣。洪秀全等唯不能兴勤,定都而后惰于政事,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曾公能兴勤,勤于思索军事而待其怠,故终克复南京,威震天下。
《书》曰:“人之所获,天道酬勤;人之所失,天道罚惰。”呜呼,尽之矣!勤者,天自酬之;惰者,天自罚之。曾文正公常言自身之才在中人下,后能有所成者,皆源于不懈之“勤”,正乃书所言“天道酬勤”。前辈先贤善用“勤”尚如此,更何况我等芸芸。士之有志于道而欲仕于人民者可以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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