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先是木棉花一大坨一大坨地开始蜗局着要空降,然后是杜鹃猛然在一夜之间热热闹闹地钻出来,小腊也挂了出来,飘“香”万里。
花得骚包,树也不甘落后,最最爱细叶榄仁和大叶榕,一天一天的蜕变,就像从一个黄毛丫头慢慢褪去青涩和稚气,一点一点出落成一个个娉婷的美人儿:她们不像花那样咋咋呼呼一开就是五颜六色的俗气,而是默默的绽出秀美和可人。
大叶榕的嫩芽一点一滴地从芽包中拱出来,然后在一阵春雨一习春风中,积攒着力气,长大长大,从嫩芽到嫩叶,一直保持着最新最鲜的嫩绿,就像是超薄的脱胎瓷器,感觉那么轻那么柔,吹一口气都怕破了一样。嫩叶继续伸展开来,先是宛若蝶儿的双翅害羞地遮掩着脸颊,慢慢地阳光抚慰下,悄悄地打开翅膀扬起小脸,向着光向着亮,一点儿一点儿地绽放,蓦然间整树都是嫩绿的小脸儿在笑,整个人的心顿时就也明媚起来。
细叶榄仁的叶子比较小,单开细节比不过大叶榕精致,不过她以挺拔和婷婷取胜:看,她站得那么直那么高,好像一个芭蕾舞者,踮着脚尖伸着双臂,那展开的树冠薄薄的一层,就是她纱的裙绢的衫,在风中轻摆着,衬着小美人儿就要飞走一般。小叶儿却是小心翼翼地约好一般一口气全蹿了出来,占领着树梢每一寸角落,瞬间就让芭蕾裙变得又翠又蓬,小美人儿褪去稚嫩也更加丰满性感起来。
看吧,春天赏花不如赏树,花俗树雅,花短树长,能与树度过一个个季节,看着她们发芽长叶开花结果叶枯凋零,感受生命一个个轮回与反复,于是光阴没有白白地逝去,而是一次次成长,成长,然后老去。
大叶榕自然是在操场边长得最好,绿得灿烂黄得动人;细叶榄仁呢,沿着马路有好些,窃以为树太高叶太硕,肥绿肥绿的,不够芭蕾般轻盈小巧。反而是小区中的几棵,够苗条够纤细,娉娉婷婷袅袅娜娜,这才有feel。
鹅卵石溪边一共种了5棵,错落有致不拘一格,完全没有人工的造作与死板。其实,每次看到她们,都是晚饭后下去散步的时候,只能看到夜色下朦胧的剪影和婉约的风姿,就像是隔着屏风看芭蕾,只有曼妙的身段绰约的舞姿,却看不到水灵的脸蛋嫩绿的衣裙,但是那种生命与青春的感觉却在夜色下毫无保留地散发着。
很奇怪的是,靠边的一棵特别矮,干也有点儿歪,和其他几棵一比就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枝头一直光秃秃稀落落的,感觉不出生命的痕迹。我和老妈说,这棵一定生病了,说不定就在这个又阴又湿的冬天挂掉了呢!
于是每次下来散步,我都会特意留意她,看她什么时候被风刮倒彻底over。眼见着春天来了,姐妹们一个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样子,她愈发显得孱弱,病殃殃的在春风中都瑟瑟发抖。我甚至都为小区物业盘算着要用什么苗木来填补她倒下的空坑,含苞的紫玉兰还是茂盛的樟?
连着几天下雨,饭后只好窝在家听蛙鸣。雨停后的晚上,穴居许久的我再次“老蛇出洞”,走到溪边却愕然发现,前几天那个奄奄一息的小丫头竟然也开始冒芽长叶了。
尽管和姐妹们比起来,还是矮了一大截,但是那些夜色中朦胧的小芽儿的影子,却比大叶榕的蓬勃的嫩叶更带给我惊艳。
那真的是从心底冒出来的,希望的影子呢!
一扫几天前的抑郁,我顿时也被这个小丫头逗得开心起来,偷偷地在春风中嗅了嗅希望的味儿,
希望——确实是一种长羽毛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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