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题记
人间?凡人居住的世界,平凡而又独特。草木?一草一木,花鸟虫鱼,普通而又多样。这是一本怎样的书?仅仅是写凡人小事,记乡情民俗,谈花鸟虫鱼吗?
“寻常细微之物常常是大千世界的缩影,无限往往收藏于有限之中。”与其说是在读一本书,将书的内容塞进脑子里。倒不如说是一位见多识广、博古通今的白须老者在说书;又像是领着你在逛花园,一边娓娓道来各式各样的花草,一边在寻觅记忆中的甜美风物,拾忆那简单而又纯真的幸福。
在汪曾祺先生的笔下,自然充满了生机活力。在他细致的观察与独特的见解当中,自然又充满了昂扬斗志。
长在煤堆里的芋头、举起石头的豆芽、长进树皮里的铁蒺藜……它们在难以想象的恶劣环境中顽强的生长,人们的无意却造就了它们与众不同的生长历程,它们用有意的斗志书写生命的价值。
一聊到冬天,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自然仿佛在冰雪的覆盖下停止了生长,不禁让人感慨生命凋零的凄清悲凉。然而汪曾祺先生笔下对冬天的树却又是另一番见解:落尽了所有的叶子是为了不受风的摇撼,而不是只知道被冻得瑟瑟发抖而无动于衷;轻轻地,轻轻地呼吸着,而不是完全散落了生命的气息;在黑色的鞘壳里迸发了一些比米粒还小的芽苞,而不是让一个冬天落尽了他所有的希望;冬天的时候在静静思索着,而不是让光秃秃的树干呆呆地等待春天的来临……谁说冬季万物萧条一片清寒,你看不见那隐藏在深处的潜力罢了!
汪曾祺先生的文章,像是一篇篇旅游行记,带领我们游遍大好河山,感受乡情民俗与自然间的融合:在北京城中,有保留着清朝遗风的国子监、有记载着老北京生活与思想的胡同文化;在岩岩泰山中,感受“齐鲁青未了”的雄浑壮阔、聆听泰山仙神的神话传说、欣赏名人的碑刻题名;在行色匆匆的天山里,接受天池雪水的洗礼、谛听伊犁的鸠声、穿过普鲁士蓝的赛里木湖……行文似百转千回的河流,穿过城乡、越过山川,向遥远的地方流淌去,流过每一片人间天地。
在那个中国盛产纯粹文人的时代里,作者每每回忆西南联大里“星斗其文,赤子其人”的沈从文先生、“何妨一下楼主人”的闻一多先生、逻辑课上治学精深的金岳霖先生……一股敬佩之意由生而来。先生,一种修为,一卷隽永。在他作品的字里行间充分流露出他的深深眷恋和对往日生活情景的缅怀!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大概便是这世间最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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