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二月,但小城依然春寒料峭。马上就要开学了,爸爸忽然来了兴致,说是回老家去住上几天。
回老家?是那个叫黄桥村的老家吗?我的脑海里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凑起来:绵延的高山,脚下有汉江在低吟浅唱,空气是城里没有的清新;不过那崎岖的小路,走好远才能看见一两户人家,要是买点新鲜蔬菜或者零碎啥的,还得坐船过江,到镇子上,不过,要是二姑婆家的苕窖还在的话,也就不用愁了……
终于出发了,弟弟比谁都要兴奋,平时不太爱说话,这时不知怎的,竟然蹦出几句英语来,惹得大家都笑起来。路边的樱花已经落了,树上嫩绿如赤子肌肤,树下花落成雪,很是壮观,妈妈几次想要停车,可爸爸说,再耽误就没有船了。
到了段家河,我们下了车,乘船过江。突然有烟花如鸟儿一般,飞起,落下,在天幕间炸出了一朵朵花——年味在这里,还余兴未尽。
黄桥村到了,只是它已不是我记得的模样了。土路早已浇筑成了水泥路,爸爸叫好的车早已在那里等着我们,一路上,两边不时闪过新盖的小楼,还有别墅,“这房子盖的真好!有人住吗?”我有些好奇。
“以前都出门挣钱,这两年外面钱不好挣,就都回来了,村上有合作社,扶贫也有产业,一年不仅照顾了家,还能挣不少钱呢……”司机表叔兴奋地向我介绍着。
“还有合作社啊?”
“对呀,大棚里种的都是新鲜蔬菜,这两天,黄瓜都在搭架了……还有农家乐呢,下午我们就去吃一排,尝个味道?”
“我想先去二姑婆家!”不等爸爸他们答应,我抢先做了决定。
“就知道你欠吃烧红苕,安排!”爸爸和表叔商量着,我的味蕾,早已按捺不住对美味的怀念了。
在我的记忆里,二姑婆家的苕窖,就是一个巨大的美食聚宝盆。秋天成熟的冬瓜,挖回来的红苕,山上捡的毛栗,可以刨青吃的嫩玉米……都藏在里面,从冬天再到第二年春天,能接上茬。
二姑婆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饭菜,自家酿的杆杆儿酒,把我爸和我爷喝的是满脸通红,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大起来,趁着他们海阔天空时,我就去找二姑婆了。
苕窖竟然还在,二姑婆跳下去,很快扔出几个还带着新鲜泥土的红苕来,“够不?”她问,“锅洞里的火留着呢,火炉窑子也能烧……”说着不等人拉她,自己就上来了。
时光虽然已经远去,但二姑婆还是那么硬朗,黄桥村也在不知不觉间,年轻了不少,就连手中的红苕,也比当年还要香。
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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