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失,我依然陶醉在初来时的懵懂喜悦中,大三的实习却把我拉回了现实。
繁华不落的上海,开发区正盛行,只要愿意,实习生这种免费低廉的劳动力随处都可以发光发热。况且我们学校也算小有名气,建筑系名声在外,合作的企业也有,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
一次饭间闲聊,修宁忽然问我是不是要实习了,我说学校大概安排好了。谁知他说外面太辛苦,让我去申请自主实习,单位给我找好了,随时可以去。
要知道,对于他我向来言听计从。不久我连带令月就被安排进入一家知名的公司,跟做室内设计。慢慢的进一步深入了解,进入修宁的生活。
这家建工是林氏企业旗下的一家子公司,林氏企业的创始人林建木虽是以木材起家,可后来搭了互联网的顺风车,又娶了陈家独生女陈婉华,踏足电子行业,事业是更上了一层楼。
林氏夫妇比较低调,他们有一对儿女,长女林逸清未婚,毕业后一直在公司高管部门。独子林逸辰刚进公司没两年,大多数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修宁职属于公司总部高层,低调是他一贯作风,打听他的八卦非常难!
去公司实习的第一天,没想到学校离公司有点距离,恰逢堵车高峰期,差点迟到,所以难免有些慌乱。
下了公交,令月拉着我直奔公司大楼,她是最讨厌迟到的。第一次长时间穿带跟的皮鞋,又被这样拉着跑,虽是春时,但已渗出了一层薄汗,感觉我的脚后也磨了一层皮。
忽然一辆拉风的跑车擦过,我本能的一躲,很荣幸我的脚崴了。令月气的跳起来大骂那个肇事者。可能是应了那句老话,别人夸你十句未必听到到,远远骂你一句都能被风捎入耳。
不知是那人听到了令月的咒骂还是从车后镜看到了什么,只见他远远的停下车来向我们走过来。棕色的皮衣配着牛仔裤,墨镜下应该有副不错的皮囊,但我只想到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Sorry,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太习惯左侧驾驶,你们没事吧!”
他的语气诚恳,令月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可是接下来的一幕,那似曾熟悉的动作再次让令月炸了锅。只见他瞧了一眼我臃肿的脚裸,开始掏兜
“这是两千块钱吧,你们拿着,或者要不要我带你们去医院瞧瞧。”
“你个臭流氓,原来把我们当成碰瓷了,有点臭钱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呢,泼妇。你们要不要。”
看得出他也不耐烦了。眼看时间不早了,令月又要发作了,我嫌恶的推开他的手就去推令月
“好了,好女不跟男斗,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是你。我……”
他还没说完,令月就回头怼他
“是你的头啊,衣冠禽兽。”
“快走吧,迟到了。”
红肿的脚在疼,依然不能减缓我们前进的步伐。到了公司才发现,我的胸牌不知何时掉了,幸而那个带我们的经理也在门口,把我捎带了进去。
午间,公司提供餐食,这可比学校饭堂强多了。一大早什么也没吃,我们两打了满满一盘,找了个角落幸福的用餐。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请问我可以做在这里吗?”
我们同时抬头,都惊讶了。
“你们第一天来,这里的员工餐不错吧!有问题可以向我提,我让他们改正。”
“你个衣冠”
“请叫我林逸辰。”转头对我“你的胸牌,要保存好哦!还有,不用谢了,当我赔罪了”
看他不冷不淡,似开完笑又似认真的模样,我们两都蒙了,异口同声道
“你叫林逸辰。”
“是啊!爹妈起的,怎么有问题吗。”
“哪个林逸辰。”
“难道有几个林逸辰吗?”
他的不以为然,把我们两个小姑娘惊的目瞪口胆,尴尬到了极致。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从我以为的相识起,到现在明白他的身份,竟不由自主的排斥他,甚至无来由的厌恶,这个表面无害的年青人。或许我厌恶的不是他这个人,只是这类从出生就拥有其他人努力一生都不一定得到的人。
你为什么而忧愁
华丽丽的办公室,林逸辰等着等着便不知怎的睡着了,像一只大虾缩在冰凉的皮沙发里。
书上说,睡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强弱,那他这样的人,心里又恐惧害怕着什么?紧皱的额头,是在做噩梦吗?
“他是我儿子,都听清楚,他是我儿子,我盼了找了六年的儿子。这次,谁都别想夺走他。”
“当初,你为了他不顾一切,如今你又为了他的儿子不管不顾。在你眼里,我们父子算什么,10年夫妻又算什么。”
“你明明知道结婚前我就不爱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不爱你。你要陈家的财产,早就得到了,你逼我给你生个继承人,我也给你了。你要的都得到了,现在该放我自由了吧!”
“你说什么,如果可以,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看它究竟是什么做的。几年了,我对你怎么样,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我要的都得到了,是吗?我要了你十年,我得到了吗?”
“你霸占了我十年还不够吗?当初,要不是你,圣丰会出事吗?要不是你,我的儿子会被送走吗?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早就走了,我恨你。”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你以为就算没有我,陈家二老会让他们的女儿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去丢人现眼吗!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大度,你爸早不知把你婚前生的野种丢到哪个荒山野岭去了。”
“是啊,所以他们不也遭了报应吗?可我没法恨他们,他们临死,都在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着想,用陈家全部的财产换我一生喜乐。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所有的幸福是被他们亲手毁掉的。”
“我本来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我以为你不爱我,但孩子也是你的,起码你会爱我们的孩子,为了孩子留在我身边。以前我错了,现在我要纠正这个错误”
“你想通了就好,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是该结束了。”
“我是想通了,所以你别再做梦了。我是个商人,商人只重视实利,那些虚的只有白圣丰那些穷酸文人在乎。他得到你的心又如何,每天和你朝夕相对的还不是我,以后还会是。本想和你做一对恩爱夫妻,既然你不配合,我只能让你……”
梦醒时分
“不要,爸爸不要,不要,那是妈妈、是妈妈啊。”
“没事的,没事的,醒醒,林总”
“啊……”
林逸辰猛然睁开眼,支起上半身,空洞无助的双眼里,只有一张熟悉无害的面庞。他只是呆呆的望着我,像个孩子般惹人怜悯。
“林总,你醒了,没事吧!要不我去给您冲杯咖啡”
我直起身,试图挣脱还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腕,还未曾用力,就被他用力收紧往前一拉。我有点惊慌,这是抽的什么风,我挣扎着。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就好。”
我有点生气了,用力推开他的束缚,对于这种把戏只有厌恶嫌弃,一个巴掌惯性而出。
“林总,请自重。”
“你打我”
“是的。林总您应该清醒了吧!这是最新开发区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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