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说,有一天她骑着自行车去我们的姥姥家,经过一座桥,听到桥底下有小孩哇哇哭,于是去桥下看。哭声从一个沙堆传来,母亲就用手扒拉扒拉,扒拉出来一个小孩,就是我弟弟。
小时候,弟弟好奇自己从哪儿来,我的母亲是这样说的。
时光流转,弟弟已结婚生子,我也有了小女邶邶,她也好奇自己是怎么来的。
我说,有一天晚上,天上掉下来一颗小星星,掉到了奶奶的菜篮子里。奶奶早上一提溜菜篮子,发现里面有个小孩,就是你,你是星星变的。
过一阵子,她又来问我:“妈妈我是怎么来的?”
我一时没想起来曾经编好的故事,就说:“你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她又问:“那我是怎么进去的?”
我一时语塞,咿呀两声,星星的故事闪回脑海:“有一颗小星星掉进了我的肚子,就变成了你。”
她不依不饶:“那我怎么出来呢?”
我答:“从肚脐眼里钻出来”。
她终于满意,不再追问。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再重复问一遍。
转眼,邶邶上大班了,在幼儿园里,老师讲了精子和卵子的知识。
晚上关灯躺在床上,她给我讲她学到的知识,女生的卵子和男生的精子结合,女生就会生出小孩。讲完又说,等我长大了,我也会生小孩吗?我说会的。她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很不情愿的说:“可是我不想生小孩,我没有时间,我要当轮滑教练~”,拉长的语调,倔强不甘,不情不愿。
暗夜中,我拍拍她的头,说:“那也是可以的,想生小孩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你自己说了算。”
她放下心来,安稳睡去。
不久前,爸爸带她去参加一个婚礼,回来后她开始对结婚这件事感兴趣。
她问我,妈妈我以后也要结婚吗?我说是的,等你长大了,碰到一个喜欢的男生,他也喜欢你,你们就可以结婚。
她说,那我不用结婚了,我的新郎是爸爸。
我说,妈妈的新郎是爸爸,你的新郎是和你一般大的小男生,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长大了就可以结婚。
我突然好奇她在幼儿园有没有喜欢的小男生。她每次回家给我讲的都是一些小女孩的事情。于是,我问她,你在幼儿园里有喜欢的小男生吗?
她走过来依偎在我身边,说有。并让我把幼儿园的照片找出来,要指给我看。
然而她指出的那个小男生,并不是很帅,在一堆小朋友里也不显高,反而有些显小,我这个“丈母娘”不是很满意。但是邶邶喜欢,那就喜欢吧。
又一天,她又问我,妈妈,有那么多男生,你为什么选爸爸做新郎呢?
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很复杂。我说:“因为爸爸力量大。”
她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爸爸力量很大?”
我说:“我找了一块大石头让他搬,很重,但是他搬得动,所以我就知道了。”。
她说:“那块大石头在哪儿?给我看看。”。
我说:“在青岛呢,在海边。等我们再去青岛的时候,我指给你看。”。她小时候我们在青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对青岛很有印象,像是她的第二故乡。
又一天,在外地工作的叔叔回家了,送给她一个会变长变短的金箍棒和孙悟空面具。这个礼物可是送到她心里去了,她最近迷孙悟空迷得不要不要的。家里每个人都是西游记中的角色,她自己当然是不可替代的孙悟空,妈妈是唐僧,爸爸是猪八戒,叔叔是沙和尚,奶奶是王母娘娘,爷爷是龟丞相。
我们一起开车回老家,邶邶坐在安全座椅上,头戴金箍,左手拿着孙悟空面具,右手抓着金箍棒,沉浸在自己的西游世界里。
突然,她说,妈妈,你让爸爸搬的那块大石头,是不是就是变出孙猴子的那块石头?
我愣了一下,连说,是的是的,就是那块大石头,在海边。
她听了,咯咯笑起来。
海边那块神奇的大石头,不仅变出了齐天大圣孙悟空,还让我验出一个如意郎君。惟愿我的小女儿邶邶,长大后也有这么一块大石头,帮助她找到一个像爸爸这样的如意郎君,沐浴爱中,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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