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炯炯有神的石狮子目视着前方,方寸之间无不彰显着威严。石狮身后门上乌黑的牌匾上印着金色的两字张府,院落虽然并不豪华,但是在十里八乡也是十分有名。府门“吱呀呀”的打开,从城门内走出一身穿官服的男子。
“老爷,您慢走。”门内的管家老汪轻声说道。
“嗯”男子轻声回应了一声,面色凝重的往安陆州学堂走去。因为没有坐轿的习惯,来往于府衙之间总是用步行替代,路上碰到的行人见到他都会轻轻鞠上一躬以示尊敬。这位男子人便是安陆州提学副使张邦奇。
张府内装饰简洁,收拾的井井有条,家母张氏长得眉清目秀的,这时的脸庞上眼圈红肿,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张氏急匆匆的领着丫鬟玲儿端着一盆热水向西厢房走去。进了厢房后坐在床边,张氏一脸的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张绍远,他已经昏过去十多天了,虽然郎中请了无数却依旧无法唤醒躺在床上的这个日渐消瘦的孩子,触景生情张氏鼻子头一酸,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下来。回想起十多天前张绍远调皮,趁下人不注意爬上厢房房顶伸手掏着房檐下可怜的鸟窝,这时老爷张邦奇从府衙回来,正好瞧见家中自己的小儿子又在调皮便怒斥道“你这孽障,不好好读书又在祸害生灵!”房檐边上十一岁的张绍远被吓得一个踉跄从房上跌落下来。张府内顿时一阵慌乱,张邦奇跑到孩子身旁一把抱起从房檐上跌落下来的孩子,一边抱起孩子一边吩咐人快去备车去找郎中。待郎中查看情况以后发现孩子并无大碍惊奇的是连个包都没有磕到,仅仅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可过去了十多天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老爷张邦奇也因为此事整日唉声叹气深深自责。一来是因为自己呵斥导致孩子掉下房檐,二来自己的骨肉怎么能不醒疼?再说家中妻子张氏每天愁眉苦脸,经常的以泪洗面这会想起来也让人头痛。四处求医终究还是无济于事。托人请到的郎中说:“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如若二十日不醒,恐怕是很难熬过去了。”紧紧拿着热毛巾的张氏叹了口气,擦拭了一下已是泪流满面的面庞,便从记忆中回到现实中来,张氏将手里的毛巾放入一旁的热水盆中,想用毛巾给孩子热敷一下,这是作为父母唯一能为孩子做的事情了。
“妈呀,烫烫烫,美女你干啥?你瞅瞅都快烫秃噜皮了!”刘祥学捂着脑门子一脸的痛苦。而一旁的张氏被他的突然醒来惊得说不出话来。丢下毛巾一把就抱住张绍远,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来:“孩子...你终于醒了。快玲儿,快去找老爷回来。”
“你是谁?认错人了吧?不过你长的挺漂亮的等等,该不是碰瓷的吧?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有问题!虽然我还是很帅的!嗯?还穿着古装,这周围环境不对啊?这是哪里?我手机呢?美女,你别哭了,我的手机你是不拿走了?我衣服怎么变成这种样子了?谁给我换的?几点了?天亮啦?完了完了,单位又要找麻烦了!”刘祥学不断的挣脱着便从张氏的怀里出来准备穿衣服上班,刚刚苏醒副的身体也有十几天滴水未进了,身体很是虚弱,从床上勉强支撑起来一半,脑袋就开始一阵眩晕,挣扎了许久之后身体和心理上达到了极限,只见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又晕了过去。
“儿子,快来人。快快去找郎中。”此时的刘祥学身体瘫软在张氏的怀里,四肢不听使唤的不断抽搐着。此时刘祥学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周围一片黑暗,对那副身体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控制感,一种恐惧的感觉不自觉的袭上心头。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也只能作罢任由身体在黑暗中旋转最后归于静止。
“我在哪?这里怎么,一片昏暗?我是刘祥学,不是张绍远。刚才是在影视剧的拍摄现场吗?我不是在家,怎么会到了那里?那个女的是谁?这一切的都是梦吗?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等等。”刘学祥突然被一道光柱带回现实。意识逐渐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也回到了他的手中。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往下一看,身体上的银针一晃一晃的摇摆着,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刺猬”,不,准确的是一个“针垫。突然眼角边一个银光闪烁,
“叔,那里不能扎啊,啊!我问候你全家!那个位置能他妈乱扎吗?你个老头也下得去手?扎坏了你赔的起吗?”刘祥学流着眼泪怒道,身体不自觉的成了虾米状。“啊,大哥,针咱能拔了么?”刘祥学这一动全身的针都像吹了冲锋号一样,往里挺近了三分。
老中医从包里拿出锥子一样的东西照着刘祥学的屁股上猛的就是一针,咬牙切齿的喃喃道:“我看你还没好利索!”手下力道还加重几分一顿乱拧。
“大哥,大叔,大爷,啊!我错了!”刘祥学一顿认怂,老郎中才肯放过他,扭身出了内室,向外房张老爷毕恭毕敬的一作揖,一副得意的道:“回禀老爷,病人已无大碍,只是昏迷时间太久身身体虚弱,进食要少量。先喝点粥,吃些清淡的为好,循序渐进地进食,切莫暴饮暴食。小的带来了几幅调理的方子,一会儿让店里小药童送来,煎服。大人不必担忧。”
“多谢您老了,择日必带小儿登门拜访感谢”张邦奇一回礼便起身恭送郎中出门。
屋内张氏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张绍远,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充满了慈爱。此时的张绍远这会儿也可以说是刘祥学,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不是不想逃而是没有力气,太他么饿了!
“孩子,没事啦?我说我家孩子是受到孔子老爷庇佑的吧。”张邦奇嬉皮笑脸的对张氏说道。
“什么孔子老爷,多亏孩子没事,要不我和你没完,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命苦的我就随他去了!他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啊,你严加管教是对的,那也要分时候分地点,多亏这次没事!万幸,万幸。”
“你们两个给我等会儿,谁十一岁,我都快三十了!这是在演电影吗?那也不能这样吧?就算我帅,你们也不能上来一顿乱摸,摸也就摸了,还儿子,儿子的乱叫!谁是你儿子!大哥大哥,别上来就动手,我说嗨老头,你咋还拿上扫把棍子了呢?我和你说这是演戏,别太认真啊!啊...我和你说打人是犯法的!”刘祥学在床上被张邦奇一顿打。“大哥,大哥,叔,叔,啊,有话好说,卧槽,上脸了你。”刘祥学说着撸起瘦弱的小胳膊就要和正当年的张邦奇动手,只可惜张邦奇此时三十二岁,虽然是书生出身的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个样。这武力值简直就和开了嗜血一样,照着张绍远这顿抽,这样淘气不打怎么能行。
“大哥,不对,爸爸,我错了!别别打!爹爹爹,儿子好了,不迷糊了!你看你看!”刘祥学抱着脑瓜子蹲在床里面的一角,脸上印着一绺绺的扫把印,眼睛里还挂着泪水。虽然内心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用这么多天没吃饭的身体,去对抗正当年的张邦奇,不论是武力还是各个方面,都是完全打不过这一个男人的。
“老爷,别打了,孩子刚醒不能这样啊,你还抽,我说小奇奇不听话了是不?”张氏一把抓住张邦奇的耳朵,“说你,你还上脸了是吧?孩子你平时不管,每天就在学堂不回家。满口都是吾儿肯定像我,能自学,必成才。”可你自己家孩子你不教,去外面教别人!”说着手中力道又加重几分。
“夫人,快放手。夫人放手,孩子看着呢!成何体统!”话语这样说的很有骨气有骨气,但口气满是已是讨好之意。
“你俩差不多得了,盒饭在哪?我饿了,也不知剧组饭怎么样!”刘祥学觉得这恩爱秀的两个人也差不多了,翘着二郎腿问着饭的事情,话说这个电视剧也挺真实,观察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摄像机。本来想出去可实在太饿了,一时之间还真站不起来,更别说跑出去了。
“你这不孝子,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张邦奇侧身同妻子张氏说道。
“老爷,为妻的也觉得你打得轻了。”张氏夫妇两人会意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张邦奇就如同领命一般,一边撸着袖子一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告诉你,要不是你爹我当年不小心考了秀才,现在肯定也是一个锦衣卫千户了,今天你就算是条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听完这话张绍远噌的一下站起来了:“哼,古人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我还能怕了你?我刘祥学就是饿死也不吃你一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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