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8、9月份,就是故乡秋收的好时节,我们统称为“收秋”。(这篇我会用到超级多的方言土语,听不懂的话可以私聊我,又或者去麻烦度娘,不过我本人比度娘美那么一丢丢……)
017:秋收时节好风光这个季节,秋高气爽,天蓝地阔,白云悠悠,惬意十足。俗话说,不参加劳动的小屁孩不是好学生,所以每个小伙伴都会加入红红火火的“收秋”大军。还记得小学课本里那篇《拾麦穗》吗?我们的秋收内容可比那个丰富多了。
到了收麦子、黍子、谷子的时节,村里最有经验的人就会选出一片特别空旷、通风且平整的土地作为场院,用镐头细细翻凿一遍,大致压平,然后牵头骡子,套上石磙子轱辘,一圈又一圈地压制打谷场,直到场地被压得又平、又硬、又亮晶晶,有点像我们用手揉搓出来的大马猴的样子为止。之后就是晒场,在夹杂着凉风的烈日照射下,晒出一片亮花花的打谷场。
所有打算在这个场地打谷子的人家,都会把地里捆扎好的麦子、谷子、黍子拉到场院四周,堆建起自家的粮垛王国。然后整个场院就变成了一座迷宫,成了小伙伴玩耍的天堂。我们在其间捉迷藏,也会爬上高高的谷垛,躺在垛顶看夜晚的星空,甚至是在散发着阵阵干草的甜香里枕着饱满的谷穗睡觉。
经过多天的日晒风吹,粮垛已燥得刷刷响,这个时候就是可以打场的时候了。用二齿叉将麦捆叉到场院里散开平铺,然后照样是牵着套上石磙子的骡子在场院里一遍又一遍打圈圈,直到将麦粒碾压出来为止。后面就是筛除秸秆碎屑,将打好的麦粒装袋了。
说到打黍子、打谷子,这里还有两道我觉得很有趣的工序。因为谷子、黍子的秸秆相较而言比较粗大,所以在碾压之前需要用剪刀将谷穗、黍穗剪掉,这是特别枯燥又漫长的过程,大人们手起刀落、刀光剪影,有如神助,可是我们小孩子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总感觉世界上有几亿根谷穗子需要剪掉,有一种渺渺无期、生无可恋的绝望感,哈哈。碾压好的谷子、黍子为了去除碎屑,还需要经过扬场这道工序,其实就是就着东南西北风吧(具体是什么风向我也不清楚,我是白痴),扬谷粒而起,借助风力,吹净碎屑。现在脑海里还是一幅慢动作图画:扬起的谷粒迎风划出一道弧线,碎屑飘散到远处,留下了干净的谷粒成堆成片。
还有一种借助人力、用扁担甩砸的脱谷粒方式,不知道你见过没有,那是一种技术活,我曾经试过很多次而不成功,现在也想不起那种可以甩的扁担叫什么名字。
除了打场之外,出山药蛋也是很重要的工作。有谁家出山药蛋,全村其他人家只要有多余劳力的都会去帮忙,每人自带篮筐和小耙。到了地里,大家自发顺着垄沟排成一列,一人占据一段,跟着犁垄的马屁股后面捡土豆,捡到头又顺着另一个垄沟捡回去,直到整片地捡完为止。当然,这只是捡了头遍,后面还会有二遍、三遍,永远是低头哈腰,用小耙扒拉出山药蛋投进篮筐里,捡满一筐选择一片空地堆成一堆。女人捡的时候,男人就要装袋子、装车,大家通力协作,直到把山药蛋送上火车为止。我最喜欢的就是劳作之后去家里吃饭,午饭或晚饭通常都是豆角炖山药蛋,里面放上几大块肥瘦相间的带皮猪肉,吃起来特别香,能就着下几大碗米饭。
最重头的还是扒棒子。我和大姐将磨得锃亮的镰刀带到棒子地里,一棵接一棵将棒杆削倒,然后隔段堆垛。隔天全家出动,坐在棒子垛开扒。如果戴上手套扒棒子就会扒得慢,摘掉手套又会磨破皮,总是很纠结。扒好的棒子带回家里的棒仓里,一直在那里风干风干,直到第二年开春才会用机器或人工脱粒。
除此,还有割老爷转、起胡萝卜、起甜菜疙瘩……秋天就是这样在最忙碌、也是最喜气的气氛中度过了。收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凉、土地慢慢上冻,就到了所有人窝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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