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影飘摇
炎炎夏日,写信可好 (一)
你好:
近几日,东北开启了高温模式,天气预报说,这种炎炎之势将持续一周。东北的高温有自己的地方特色,热烈、火爆。摄氏四十度左右,艳阳高悬,无云无风,白茫茫一片强光,那个通透啊,让人无处躲藏。
你那里地处中原,想必无极寒极热吧,如果说得不对,还请原谅我无常识或者孤陋寡闻。我极怕热,每到此时便对生命产生深深的绝望,是真的绝望。现在有空调房可以避暑啊,可毕竟不是处处都有空调房,况且我有个怪病,晕空调,躲之唯恐不及。整个夏天,我完全靠意志与酷热进行不屈不挠地斗争,苦熬到秋来。
今日写信,并不是专来诉炎热,当然有其它内容,顺带着与朋友聊聊家常,望你不烦。
两日没出门,热得头晕脑胀,稍清醒时在读毕飞宇的《小说课》,此书基本内容是他在南京大学的讲义,顾名思义讲小说的。毕飞宇一再强调,他对那些小说的所有解读仅代表他自己,无意也不敢猜度作者本意,这一点倒是我欣赏的。还是要先请你宽容我才疏学浅无见识,很难遇觉得不好的书,同样这本书也很好,观点鲜明,文笔流畅,脉络清晰,由此想到,毕飞宇的课也一定很生动。
想到了你,多少次想过你的课堂该是什么样子,能做你的学生一定是很幸运的事。这不是恭维你,我眼里的幸运不是你让你的学生中考或者高考成绩提高了多少分,虽然这也是一种幸运,而且是很多人期盼的很实在的幸运。行为世范,学为人师,德与才很难在同一个人的身上集合,即使是一名肩负传道授业解惑之责的老师,你的学生遇到了,这是他们整个人生的幸运。
想起你还因为毕飞宇讲到了鲁迅。
恕我说得冒昧,你的文字里颇有大先生的神韵和风骨。毕飞宇说,鲁迅对他来讲一直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他说一部中国现代文学史其实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鲁迅,一部分是鲁迅之外的作家。
林语堂另有一种说法,他说中国文学有含有教训意味和优美悦人两种区别,前者为真理之运转传达工具,所谓“文以载道”之文;后者为情愫之发表,所谓“抒情文学”。毕飞宇借小说《故乡》讲鲁迅,我对他的解读全部认同,我自己的感觉,《故乡》兼林语堂所说两种文学所有精髓,前者更甚。
讲到鲁迅,毕飞宇首先讲到了鲁迅的“冷”。很是倾佩毕飞宇,这个冷字用得相当精准,可谓一语中的,对鲁迅熟悉或者略知一二的人,读到这个字多半会豁然开朗,再不用多解释。大先生的冷是清醒,是冷静,是阳刚,是敏锐的辨别度。
谁都知道那样一种冷下面埋藏着什么。
应该说回来了,与你相识在文字里,不敢高攀是同路之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指导我行文的老师,这种指导小到措辞立意,大到方向情怀。好的指导可以不用言传,你也从不多言,你的文字就是最好的教材,里面的给养取之不尽。
这世界最不缺少的是一团和气,不能说这样不好,但感觉总是这样也许不是很好。如这暑天弥漫的热气,人很容易就深陷其中晕晕乎乎没了方向和主意。太需要一股冷气或者清流让人清醒了,而你总能让人神清凉,心坦荡。
文字传达着人的气场,我很相信。一直以来多有感激,知你的真诚,我亦然。只是有时恐词不达意,不好轻言。
是夏天就一定要热,所以就这样一年年因为恐惧而盼望它早早到来,只有到来了它才可以尽快离开。
知你爱着土地与草木,愿万物葱茏,祝福暑安!
2018年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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