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剧情,用自己的笔写出来会是怎样的?)
西子绪《死亡万花筒》片段改写
阮南烛允许林秋石独自进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不管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
正值夏季,也是台风高发的季节,窗外有雨声,淅淅沥沥,时断时续。
阮南烛把林秋石叫进了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房间,阮南烛示意林秋石把门带上,“咔嗒”一声,门轻轻搭上了扣眼。
“你可以自己进门了。”阮南烛稍显谨慎又淡然地直奔主题。
林秋石似乎有预感到阮南烛迟早会跟自己说这件事,确实他也在这几天有所打算,但关于生死之事,还是免不了担忧了再担忧。
咫尺之间的俩人,许久的沉默,仿佛银河中的两颗比邻的行星,遥远又好似紧挨着。
窗外依旧的雨声,似乎又大了些。是不是这夏日的雨也明白了他们屋内的窘境,想要用声音去掩埋这死一般的寂静?
“好。”沉寂一番之后的一声略微沉重稍带点儿颤抖的声音,钻入了阮南烛的耳朵里。声音不大,却听得异常清晰与明确。
阮南烛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又缓慢睁开,像是睫毛上压了沉重的巨石,眼睑艰难地抬起了又沉下,沉下了又抬起,这才终于睁开了,定睛看看林秋石。
林秋石感受到丝丝的凉意倾透进心脏——定是阮南烛在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给出的解释。林秋石却始终都没有看向阮南烛,连动作都没有,像是只剩呼吸的人偶。他知道一些沉重的话题在他们的话语间浮现的时候,阮南烛会比平日里的神情更为肃穆与冰冷,寒风刺骨般,让他难以靠近,难以讲出心中所想。
他不敢去直视阮南烛的眼睛,也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解释他的决绝。
现在是在现实的生活中,没有到命悬一线的时候,而且,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他和他钦慕的阮南烛,他为什么就什么都说不出口呢?为什么?
时间如死了一般的静止。雨冲刷着窗玻璃,印上星星点点的水渍,不断变换着,如果定睛细看,会觉得雨缭乱得令人眼花。雨丝似针般试图冲破屋内外的这层玻璃隔层,闯进房间,刺醒阮南烛和林秋石。
林秋石的表态,阮南烛定是早就预料到的,明白他既想努力成长去证明自己的勇敢与担当,但又想要寻找更多一些的安全感。毕竟面对的是生死,谁能够轻易做出抉择?
“秋石,我尊重你的选择。”阮南烛一字一顿地说着,希望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能够准确无误地传进林秋石的心中,“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不管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
一辈子······你的一辈子······我的一辈子······
听完了阮南烛的最后一个字,林秋石不觉微微抬起了头,望向了他。他看到阮南烛一直低头看着自己,双眸中闪现的,既有平日里的严肃冷漠,但还有令他感到微微发烫的温热。刚刚令他冰冷的确实就是阮南烛的眼神,现在它多了些许的温热。
阮南烛少有的温暖,本来应该是能给林秋石更多的安全感、依赖和信任的,但现在的林秋石,却倍感压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想什么才是正确的。
林秋石很感动,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在逐渐温热,滚烫,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即将奔涌而出。他控制不住自己将要展现的软弱,选择了重新埋下脸,任由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平滑的木质地板,暖棕色的,温暖又内敛!一滴、两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上面,颜色似有若无,像是木质地板上开出的娇艳玫瑰,柔弱却倔强。
此时的林秋石,正坐在沙发上。浅咖色的沙发是布制双人的,很软,又带着应有的支撑力,很舒服。林秋石坐着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轻松劲儿。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扶着额头。额头上有微微的汗渗出,眼角下有泪在下落。此时的林秋石,一副深陷困境的模样。本来,在门内一直拯救自己的阮南烛,现在让自己陷入困境的,还是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林秋石滴下了几滴不争气的泪水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
然而,林秋石并没有抬眼重新看向阮南烛。
“南烛,我不知道是该说对不起,还是该说谢谢你。”林秋石有些哽咽,好像有些的激动到不知所措,“南烛,我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会有人能够对我说,会护我一辈子,就算是我家人,也没有过。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很感动,我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从一开始进门你就对我特别好,我也希望每次进门都能够和你一起。”林秋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把浮现在脑海中的话脱出了口。“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我可以自己进门,我知道你说我可以自己进门,就证明我是可以独自面对门内的世界。可我,是不是还是太弱了,所以才需要你护着,其他人为什么就不需要呢。所以,南烛,对不起,我会努力的。”听得出林秋石的愧疚,还有倔强。
阮南烛心想,他那么可爱,怎么忍心伤害他呢?他定是自己要护着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窗外的雨声,多少掩住了林秋石的道歉,好像让此情景显得并不太难堪。
林秋石糊里糊涂,他根本不明白自己说了一大通,是什么,更不知道阮南烛听了自己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会有何感想,他不敢想象。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控制不住自己,在阮南烛面前,一直哭。
“好了,我知道了。”阮南烛站在书桌前,背对着林秋石,一手按着眼角,眼睛微低着,像是涣散地看着墙壁上的古典装饰画,又像是在透过旁边的窗子,感受窗外瓢泼大雨的洗礼。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们俩谁都不好受。“秋石,我知道了,你回房间歇着吧。”阮南烛的话语,很平静,跟往常的语调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低沉而冰冷。
林秋石稍微平静了下,嗯了一声,便转身走向了房门,右手缓缓伸向门把手,握住。银白色的金属长柄,在夏日里同样冷意十足。连简简单单的门把手,都如阮南烛一样的气质,精致高贵冷艳。林秋石握住门把手,一握一转,“咔嗒”门开了。这一动一响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林秋石为之一颤,似乎是重新把泪眼朦胧的他拉回到了现实世界。这进来出去的一会儿工夫,幻如隔世,阮南烛的话直击林秋石的心脏,现在也平静了许多,就像是猛的涨潮之后的退却,海水它曾经汹涌地奔向自己,也留下了海中的海草和贝壳,但它已经远离,消逝了······林秋石不确定这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指尖上沾到的泪水,在林秋石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也沾到了门把上,一点一点的晶莹,银白色的把手上,似乎有点点的光闪动着。
林秋石走出书房,重新把门带上。阮南烛这才回过身,只觉门的方向有一些的亮光,那是林秋石留给他的回应——他记得自己的好,也留给自己属于他的真诚。
阮南烛微蹙着眉,抿紧嘴,若有所思——一定要给我回来。他放手让林秋石自己进门,是想让他成长得更快,可以更快地与自己并肩作战,但他毕竟没有自己经验多,这样的决定是否太过草率和残忍了?
自从进了门,自从加入到黑曜石,就注定不会是轻松的。每一次的进门,都是与门的对抗,都是在跟生死较量,孰生孰死,哪里能够知道呢。即使出了门,便赢得了重生的机会,但何尝不是进入下一扇门的开始呢?自己的生死,从来都是由门决定的,受门牵制着的。
林秋石似乎有些的后悔当初被门选中,但又庆幸,如果没有,他早就被病痛折磨死了也说不定。更何况,他遇上了阮南烛······
回到房间,瘫坐在自己床上的林秋石,眼前一片朦胧与茫然,如果没有进门,该有多好,阮南烛凭什么要护着自己,没有理由······阮南烛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林秋石的脑海中轮回旋转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不管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不管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如果我愿意,他会护我一辈子······林秋石再次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这次,他没有克制,肆意地让泪水洗刷着面庞,顺着下颌再滴落到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
雨依旧不停歇,冲刷着阮南烛的内心,也一遍遍洗涤着林秋石。
是否能够想明白,勇敢去面对未知的生死。
下一扇门,没有阮南烛的门,林秋石能否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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