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我的每一本书都意味着一次旅行。”帕乌斯托夫斯基认为,没有生活经验,写作这条路是根本走不通的。游历很重要,我今后一需要远的游历,二需要到本地乡镇游历,三至少保持到大自然中游荡。
文学不受衰亡这种规律的制约。唯独文学是不朽的。要是文学沉寂了,即使只沉寂一分钟,其后果的严重不下于人民的死亡。(谢德林)
应当永远追求美。(巴尔扎克)
文学应当起到英雄主义和教育的作用。
每一分钟,每一个在无意中说出来的字眼,每一个无心的流盼,每一个深刻的或者戏谑的想法,人的心脏的每一次觉察不到的摶动,一如杨树的飞絮或者夜间映在水洼中的星光——无不都是一粒粒金粉。
我们,文学家们,以数十年们的时间筛取着数以万计的这种微尘,不知不觉地把它们聚集拢来,熔成合金,然后将其锻造成我们的“金蔷薇”——中篇小说、长篇小说或者长诗。
作家一分钟也不应屈服于苦难,不应在障碍面前退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作家都必须不间断他们的事业,这事业是先辈们传给他们,同时代人托付给他们的。
作家的写作不是一种墨守成规的手艺,也不是一种行当。作家的写作是一种使命。
画家的事业是——创造欢乐。所以他运用他的最娴熟的手段——色彩来创造欢乐。
他用画布改变了大地的面貌。他仿佛用神奇的水洗涤了大地。大地因此焕然一新,无处不辉耀着明快浓厚的色彩,每一棵老树都变成了雕塑品,每一抉种植三叶草的田地都变成了化着无数朴素小花冠的阳光。
色彩的变化是不停顿的,但凡高为了让我们能够深入领略色彩的美,运用自己的意志,使其停顿了下来。
在大地所拥有的各种各样的美中,凡高只选择了一种:颜色。大自然那种总是能使色彩对比得无懈可击的特性,色彩所拥有的无穷无尽的中间色,以及土地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不论在什么季节,不论在什么纬度都同样美丽的色彩,总是使凡高惊喜不已。
作家最大的幸福是:不把自己视着特殊的、独来独往的人,而是做一个和一切人一样的人。(普里什文)
构思的出现始终是由作家的内心状态孕育出来的。
构思就如闪电。产生于人的满含思想、感情和记忆的印痕的意识之中。
构思之得以产生同闪电之得以产生一样,往往只需要一个极为轻微的推动力。存在于我们周围世界和我们身上的一切,都可能成为这种推动力。
如果说闪电好比构思的话,那么豪雨就是构思的体现。体现为形象与语言的和谐的洪流。体现为书。跟明亮炫目的闪电不同。构思最初往往思模糊不清的。构思只可能逐步成熟、逐步吸引作家的才智和心灵,逐步趋于周密、趋于复杂化。构思的形成和充实是个不间断的过程,每日每时,随时随地,在一切偶然事件中,在劳动中,在“转瞬即逝的生命”的喜怒哀乐中,不停顿地进行着的。要想使构思成熟,作家决不可脱离生活,一味地去“苦思冥想”。相反,只有始终不渝地接触现实,构思才得以绽出鲜花,灌满土地的浆汁。
一旦作家开始动笔,作品中出现了人物,一旦这些人物按照作家的意志获得了生命,他们就会开始对提纲提出异议,与提纲作起对来。作品开始按其本身的内在逻辑展开,而给予这种逻辑以推动力的,不用说,是作家本人。作品中的人物是按他们各自的性格行动的,虽然这些性格的创造者是作家。如果作家硬要作品中的人物不按内在逻辑行动,如果作家迫使他们回到提纲的框框中去,那么他们就会开始失去生气,变成公式化、概念化的东西,变成机器人。
我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深渊和一个红不棱登的球,这球没有任何支座托住,大无畏地凌空悬在这片深渊之中。
密密层层的爆竹柳的叶子就全部蔫了,往下耷拉着,活像一条条灰不溜丢的破布条。家家户户的篱栅边上,被风吹拢来的尘土黑得好似蚊蚋,一堆堆地堆了起来。
想象乃是艺术生命力的发端,是艺术“永恒的太阳和上帝”。但是想象这颗光耀夺目的太阳,只有在触及大地之后,才会燃烧,在太虚之中,它是无法燃烧的。它在其中只会熄掉。
想象,是人运用他对生活的观察和思想感情的积累,创造出与现实并存的虚构的生活、虚构的人物和虚构的事件的一种本能。
人的思想如果缺乏想象力,一如想象脱离了现实,是不会结出果实来的。
海女妖声妖气地央求把她们拉上船来,好让她们在甲板上用自己的长发,像块布似的裏住一丝不挂的身体,取取暖。
看到被天火的闪光照亮的贝壳。在贝壳深处时明时灭地出现由玫瑰红的光泽、浪花和云霞构成的那个奇异之国的幻景。
灰蒙蒙的尘柱。断枝上长满了像舵鸟羽毛似的大树叶。
太阳升起来了,这个被瀑布的水汽笼罩的国度,顿时七彩纷呈,就如阳光照在棱状的水晶器皿上一般。这个国度好似天和光的妙龄女神遗忘在海角的一条钻石腰带,光华熠熠,璀璨夺目。
渊源于生活的想象,有时也会反过来主宰生活。
有一种含有极其丰富的矿物质的泉眼,只消随便把一根什么树枝或者一枚钉子放到这种泉眼里,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雪白的晶体附着在树枝或者钉子上,使之变成真正的艺术品。人的思想如果沉浸在我们的记忆之泉中,沉浸在丰富的联想的媒质中,也会发生大致相同的情况,变成艺术作品。
导演应当是个通才,所有的东西都得知道,而且所有的东西都得找到表情来表演。连代数公式也得用表情来表演。
高尔基可以把一个故事讲上许多遍,等到把它写出来时,又和讲的完全不一样,新鲜极了!一桩真人真事,他可以在片刻之间就加进去许多活灵活现的细节,而且每讲一遍,细节都有所增加,有所变更,故事变得更加有声有色。其实他讲的故事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创作。
给文学作品的主人公们立纪念碑。
紊乱、混沌的状态——是某种真实的、崇高的、诗意的创作的前奏。只待天才的光芒冲破这片黑暗,迄今还是敌对的、互相抗衡的微尘便会在友爱与和谐中再生,凝聚成最强有力的整体,严密地黏合在一起,牢固地聚合成闪光的晶体,升起为高山,泛滥为大海,于是生气勃勃的力量便在新世界的额上写满它那巨大的象形文字。
那支歌自己在成熟。
在阳光下,许多童话都会蜷缩起身子,像蜗牛那样躲进自己的硬壳。
那则童话,眼下还有点模糊,想要阻止,无异于屠杀生灵。它们好像是自动地开始在我们意识中蓬勃生长的。
写童话,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困难的程度不下于要用文字来表达青草微弱的气味。写童话,你几乎连气都不敢喘,唯恐把落满在童话上的纤姸的花粉吹掉。而且你写得很快,因为光、影和一幅幅的图景,都轻若游丝的在你面前迅捷地一闪而过。不能拖拖拉拉,不能落后于奔驰而去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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