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结婚后,父亲便没有出门打工,基本上过得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标准的农民生活。父亲要再次进城打工的事,还得从母亲进城开始谈起。两年前,大宝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母亲不得不随我们进城,接送大宝上下学。而父亲则只能留在家里。其实,这样的安排,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一般情况,都是作为母亲的进城看护儿孙,而父亲留在家里。
进城后,母亲多次唠叨:“你大不会做饭,可怎么办?要是能在城里有个工就好了。”母亲觉得,也可能是大多数的母亲都这样认为,一旦两个老人中有一方能打个零工,和子女住在一起,心理上会多些慰藉。前前后后联系了几个看工地的活,父亲觉得工资待遇太低,都推掉了。有一次,体检都完成了,父亲还是义无反顾的坚持待遇太低,无论如何不干。
母亲呢,依旧是不停的唠叨父亲打工的事。今年年初,村里大户有在城里开大型超市的,后勤上缺个装卸工。活不重,工资倒不低。唯一的要求是人必须住在城里,而非乡下。这正合母亲心意。父亲干了几天,怪有信心的说:“这活太轻松,毫无问题。”
就这样,父亲进城了,了却了母亲的担忧。
不过,前几天,父亲又一次决绝的要辞职不干,原因是太累了。刚开始干的时候,父亲那份自信消失的无影无踪,陡然生出许多抱怨。原来,这个超市新开了家分店,出于成本的考虑,没有增添人手,如此一来,装卸工的工作量自然增加了一倍,不如以前只负责一个店轻松了。更让父亲难以忍受的是,父亲的搭档属于擅长偷奸耍滑的一类,一遇来活,不是上厕所,就是磨洋工。父亲是实在人,属于干活不留劲的主,无论给谁帮忙干活,从来都是拥有强烈的“主人翁”意识。一段时间下来,翻倍的工作强度,让父亲吃不消,无论如何要辞职。
对于父亲的辞职,妻子戏称父亲是被自己的同伴打败的。试想一下也是。一个人如何的累苦都是可以忍受的,而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不公平。一个拼命的干,一个轻巧的淘,多干的不见得多得,少干的不见得少得。如此下去,不是散伙,就是都归于消极。父亲选择的是逃离。因为,他的秉性让他不知如何去改变不合理的分工。
父亲的遭遇在各行各业中是都存在的,甚至是具有普遍意义的事情。在单位里,不乏不干差却有指指点点的人,而呕心沥血、辛勤付出者,则往往是事上加事,活上加活,甚至美其名曰“能者多劳”。会就得多干,多干未必好,干的多自然容易错的多,不干哪里有错呢?如此矛盾产生,问题出现。长此以往,自然是人人不干,偷奸耍滑、磨洋工应付差事的氛围形成。细看看有问题的单位,从积极到消极转变的人,莫不如此原因。
欲改变此种情况,是非常困难的。涉及利益的重新分配,涉及既得利益者的处理,涉及评估手段的严格执行,涉及公平思想的扎根落地······何其难哉!恐非一朝一夕可以根除。但如若不下猛药治理此等陋习,其后果自然是工作原地踏步,甚或后退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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