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枯燥如蜡平常课，
形式似账期末考
就性情而言，我算个洒脱通达，不拘绳墨的灵性人，所以理所当然的不喜欢死板的授人以鱼的满堂灌式的课堂，常常想往亚里士多德的“逍遥园”，余生也后，不能躬逢盛事，实在遗憾。然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存此一心，足矣！
有独立意志以来，喜欢自学，往往独持偏见，一意孤行，不觉痴也。孔子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我自以为满腹不合时宜，能入我俗目之师亦屈指可数。爱其师，信其道，于我，似乎没有。自知太狂生，终不改其性，自信与固执并在，自负与自卑共存，这便是我。所以大学四年，三年半的课程中，我基本没认真听过课，没完整做过笔记，要么枯坐痴想，要么边听边忘，日梦非非，联翩怪想。有时老师讲的实在听不下去，觉得时间太难熬，便自寻雅事，专注其间，反觉时间不够。我的《醉今诗稿》，很大部分是在听课其间完成的。至于课堂笔记，四十几门功课，最多做过五门，还不完全，不是不想记，觉得没劲之极，单纯为了考试记这些东西，浪费。每到考试，我便成了复印笔记的大户，说来惭愧，每次考完成绩都还可以，基本能拿到末等奖学金，聪明乎？幸运乎？庆幸之际隐隐有种难言的悲哀。说不出确切为了什么，只觉得生命里有亏缺的失落。从尊师重道讲，我是对不起我大部分老师的，我大违师道尊严，一味顺遂己欲的离经叛道，我行我素。可是从应试教育的角度讲，我简直德配颜回，孔子不是夸赞颜回：“终日不违，如愚，退而醒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回也不愚”。退醒其行，三年半的上课生涯，得之耶？失之耶？天知道。
至于每次期末考试，我每每连咒带骂，实在是不满形式主义泛滥成灾无孔不入的猖獗而发出的不平之鸣，甚至无标准的道德都要千篇一律，万口一词的测试。有次临考前老师嘱咐我们作答大题时千万莫忘两点：一要多写，二要首尾套话。我一听便怒打心头起，气从胆边生，愤激之情油然笔端，打油诗一首讽刺讽刺，以解吾怀：
《讽考试作答》
穿靴戴帽太繁琐，由来此事最失真。
鹦鹉学舌太招笑，沐猴而冠空效颦
质似朽木难坚久，心如槁灰总失真
科头赤足仰天笑，率性天然一时传
我作此诗，意在借题讽刺虚饰主义，形式主义之丑陋，不如真情真性的坦诚做人做事更本色，更率真。然终究只是个人良愿，现实中虚比实吃得开，伪比真行得通，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每次考完，作答十分在意形式的人处处能得到昭示高能的高分，我又能奈此何？一笑而已。
不过三年半的大学课程，我自谓混世魔王，课没认真听过，笔记没悉心做过，每次考完，我又能拿到奖学金，虽属末等，呜呼！我已然是应试教育的投机分子。感谢应试。
然如佛言：“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其间乐多，苦更多，学问道德上的收获实在少得可怜。向隅而泣，谁复解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