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三九天里读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春》,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向往春天的人,一个满怀希望的人,一个在任何时候心中都存留着美的人,一个拥有着钢铁般意志和坚定信念的人,那么,读了这篇散文,内心深处一定会更加温暖的。
今天,一个冬日暖阳从窗户外照进来的下午,《春》和我一起共度时光。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书房,暖暖的,暖暖的。靠墙一排原木色落地书架上摆满了书,那些书渐渐地活了起来,都像长了眼睛,默默无声地看着,看着。
我从懒懒地斜靠在书架前的宽宽的太师椅上,变得直起来身,估计脸上已经有了春色。因为我偶尔去抚摸它时,有一些微微的热。
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手放在宽大的原木的写字桌上,不时拨弄一下鼠标,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只有半截抽剩下的香烟,那是我为了对大师的致敬,为了能专心地读下去而放弃的。
窗台上已经打了花苞的兰花在那静静地看着我,难道也在盼望着春天?是在倾听我的声音,还是在想着被誉为白话美文典范的朱自清先生,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媳妇儿给我泡的茉莉花茶,升腾起袅袅的茶气,这茶香与书香、墨香、花香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也许今生只此遇见一次的迷香,渐渐让我有些恍惚,似乎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年少时。
春天来了,那个穿着洗的发白衣服的少年,在才长出毛茸茸绿叶的球场上奔驰着。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手摔破了,抹一把,膝盖摔疼了,呲呲牙,咧咧嘴,照样去追那只蹦蹦跳跳的足球。直到夕阳西下,天色已晚,他们才勾肩搭背地,一起嘶吼着刚刚学会歌,怎么听都不像是《让我们荡起双桨》。
春雨沙沙地下了起来,虽然已是清晨,天色却还是有些暗。北方的春季,有些冷,下了雨就更冷。没有草帽,更没有雨伞,路上也没有行人。只有少年胸前的一把钥匙在随着他奔跑的节奏来回地摆动着,两手紧紧抱着书包,眯着眼睛,大口喘着气。他必须第一个到学校,第一个到班级,钥匙就是开班级门锁的,他是班长,昨天老师说了,开学这两周,还得在教室里点火生炉子,别把同学们冻坏了。
炉火旺了,少年笑了。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心中便升起了希望,仿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在高高举起的火炬引领下,自己带着许多人走在平坦的大道上。
春天来了,风沙在做最后的猖獗。少年跟随父亲去很远的地方,把别人不要的,核桃一般大小的煤块收拢,再用小推车推回家。这是在周末,这是在一个大风天。风吹的连气都不敢出,只能背过身去,帮助父亲收拢、装车。碗口粗的树都被吹弯了腰,回家的路还是顶风,能见度很低,三十米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父子俩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休息,这条荒野小路,似乎要被大风吹走,被黄沙掩埋。看不见人,看不清路,更看不到家。
就是在这样的春天大风沙天,少年完成了他给自己下达的任务,帮助父亲把满满一推车的煤块推回了家。“呸、呸呸呸!”少年连连吐着,嘴里快灌满了黄沙,嘴唇上沾着厚厚的一层。筋疲力尽的少年,看着车上的煤块,眼里就走了火焰,就有了希望。是的,尽管这大风沙让他吃尽了苦头,可明年冬天,家里的炉火会更旺,会更温暖,全家人的笑声也会更加爽朗。
窗户那里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停在了哪里,咕噜咕噜,是一只走散的鸽子。此刻,屋里暗了下来,阳光已经转移到了对面楼的西墙。我端起茉莉花茶,喝了一口,想了这么久,茶都凉了。若不是鸽子把我叫醒,不知道要想到什么时候。
在冬日里盼望春天,再正常不过了,我在年轻时就是这样,总是在冬天盼望春天的到来,看到那刚刚冒出的新芽,嫩黄浅绿的小叶子,心里总会满满的惊喜,仿佛看到了碧绿,看到了万紫千红,看到了自己心怡的一切。
我在冬日里读书,心中充满了希望,春天也住进了我的心里,它就像刚落地的孩子,又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让我欣喜,让我有了巨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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