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微雪纷纷,冷风飕飕,跋山涉水,如蜻蜓点水,如这飘飞握不住的雪,却是冥冥中的一场相遇,流传为一段文坛佳话。
窗外一片玲珑剔透的白,淡烟疏柳,茫茫寒江。
窗内三五知己推杯换盏,恣肆狂狷,谈诗论文。
突然瞥见一群婀娜多姿,珠圆玉翠的女子,款款上得楼来。几位妙龄女郎,参差婀娜,坐成一圈,娇言细语。
酒过几巡,鼓点轻击,起起伏伏,唿哨而过。琵琶拨动,韵载古风,纤细如雨滴,抑扬如雷动,沉重如战鼓,旷达塞外之声。
随着乐声,一曲清脆响亮的歌声响起,细听好熟悉的唱词。
听呆了一张桌子上的三位文弱男子,回头张望,歌女红唇底,流出雅韵清新:“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芙蓉楼送辛渐》(王昌龄)
一青衣男子站起,慢慢走向墙壁,用笔在墙面留下一笔。心满意足,走回餐桌。回眸鼓掌,得意洋洋回看,另两位身着白衣灰衣同伴。
另一女子轻启朱唇,舞低杨柳,雨润声起:“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哭单父梁九少府》(高适)
只见灰衣男子喜不自胜,乐颠颠地去墙壁处画了一道。
浅绿衫裙妙龄女郎起,白衣男子凝眸注视,额发皆为细密的汗水,与此寒冬不符,歌女讶异,然翩翩起舞,如细语菲菲,燕语婉转:
“奉帚平明金殿开,强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长信秋词》(王昌龄)
青衣男子乐哈哈起,缓缓走到墙壁,又画一道。举两指道:“两首,两首,两首。”拍手大笑。
白衣男子颓然低下头,又一蹦而起,急速走到一红衣少女边。
红衣少女乌发如瀑布,额前齐齐刘海,双髻微起。面若菡萏未开,态生娇媚。微露丁香,含辞未吐,气若如兰。
白衣男子拍手道:“若此女未唱我词,我愿拜你等为师。”
灰衣男子和青衣男子哈哈大笑。
白衣男子摆手说道:“如果,此天仙少女没唱我词,我愿拜你等为师。若此神仙女子唱我词,你等拜我为师。”
若黄莺出山谷,若桃花落清溪,若泉水般清澈,少女唇间流出:“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凉州词》(王之涣)
白衣男子,深深向红衣少女作揖,拜了又拜。回头哈哈大笑道:“你等还不拜我为师!”
笑声朗朗,酒楼热闹非凡。让飘雪的寒日,也热气腾腾起来。这些少女纷纷望向这三位衣着朴素,神情朗俊的男子。
三位男子说:“你们方才唱的是我们三个作的诗。”
众女孩儿,受宠若惊,纷纷下拜,说:“我们三个有眼不识神仙,恭请诸位大人入宴席。”
瞬间,歌声、琴声再度响起,酒楼里又为世人留下一番文坛佳话。
白衣男子为王之涣。青衣男子为王昌龄。灰衣男子男子为高适。此三人皆为唐代边塞诗人之代表。此故事被载入《唐才子传》世代相传,成为一个典故。
旗亭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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