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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寻南寻

南寻南寻

作者: 神隐君顾情长 | 来源:发表于2018-05-27 12:45 被阅读0次

    一些被退稿的稿子留存地

    生于风月场所,看过无数浓妆艳抹下的疲惫,见惯了虚张声势后的繁华没落。

    人生寂寞如斯,我想,这夜上海,我不待也罢,人来来去去,身边的朋友们在无数人枕边流连。

    她们总是低垂着眼,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后,抬眸微笑又去接下一个客人。

    我在餐桌旁露出妩媚风情的笑,他朝我勾勾手,我端着侍从沏好酒的高脚杯走过去,熟练的搭上他的肩膀,将红酒喂在他唇边,轻呵一口气:“想要跳支舞吗?”

    男人将自己的西装往隔壁的桌上一扔,用力拉近我的腰肢贴着他坚硬的胸膛问:”包晚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撞了身子,连忙说了声:“先生,夜上海这卖艺不卖身的规则难道你懂?”我嗔他一眼,自认为魅成天骨。

    谁知那人钳住我的下巴张狂的笑道:“堂堂大上海还有这等规则,我怎么不知道?”

    音乐响起,舞池内是一片芳香奢靡之色,我搭着他的肩膀,跟着人群的动作眼波流转,姑娘们一个个清纯魅惑,加上鼻尖清冽的气息,抚慰了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这男人是我十六岁入行以来遇见的最干净帅气的男人,斜飞入鬓的眼眸,高挑的身材,真是令人好生着迷。我穿着高跟鞋,自恃在我的姐妹群身高傲人,却仍只在他的脖子以下。

    我头轻靠着他的肩膀说道:“世事风云变幻,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翻过身子时,他拉住我的脖子靠近问:“怎么样才能得到你?”

    我熟练的踩着步子,跟上他的步伐。

    “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过,夜上海头牌歌舞伎安言卖艺不卖身,除非他付出真心。“我正色道。

    那人说:“你倒是挺会算计。”

    整首曲子完毕,我丢开他的手,盯住他的眼睛,往口中灌了一杯红酒,迷离酒色灯光,我知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是青春美貌,我入行十年,又岂会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我说:“不会算计,我如何生存?”

    男人说:“我娶你,怎么样?我刚好缺一个像你这么好看又懂得分寸的老婆,而你,除了真心,如今二十六,再过几年便风华不再,你就没想过未来的后路?”他注视我说道。

    我忽地明白,面前的男人非善类,嘴巴放刀子的技术一流,不想与此等人继续争辩,刚好妈妈叫我,我欲起身离开。

    忽然,后边的男人来了一句:“不知你安言还记不记得苏家的宁安?”

    我睁大眼睛看他,看着男人的面色在迷离的灯光中神情莫幻。

    我问:“你说什么?”

    他自信的饮去一口酒说道:“苏宁安是我弟弟,不知道我这样说安小姐你懂了吗?”

    听到苏宁安这个名字,我忽然间全身瘫软下来。

    苏宁安,是我十六岁那年心仪的男子。

    我们打过照面,后来,他去了国外留学深造,而我误入这风月名利场,一待就是十年。

    面前的男人精准的掐住了我的命门,我说:”名字倒是熟悉,不知他可还好?“

    男人笑得霸道张扬,说道:“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又怎么不好?倒是你,安小姐,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又失了刚才的锐气,难道是我这弟弟威名太盛,让你也慌了心神?”

    男人抬眼闭眼间,不知何时染上了嘲讽之色,我收起我全身锐利的爪牙,转身向外面离去,我想抽根烟解解乏,而他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行动,随即低下头在我耳边说了句:“舍弟很想你。可我,就是看不惯别人的东西被他轻而易举的得到。我弟弟会来找你吧,所以,你,我势在必得 。“

    我瞥他一眼,手指中的香烟掉在地上,没入无声的黑暗角。

    冷风呼啸而至,吹得我身上的旗袍翻扬,还是初秋的天气,我竟觉察到漫天的寒意。

    他伏在我的耳边说:“跟我结婚,幸福一辈子。”

    我不言。

    想反手给这人一个巴掌,更深露重,我意难平。仍是估计前面这人是宁安的哥哥,社会上有些地位的军人,我无论如何也得给人家留些面子。

    往内屋走去,男人忽然叫我停下来。在我耳边恶劣的喊了一句。

    “真想撕开你的衣服,看看你那颗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反手袋中的镜子跟口红砸在他的脑袋上,痛骂了一声:“你给我滚!”

    这男人,不知羞耻。

    最终,在这年,我最终选择了跟这个男人结婚,不为别的,在他跟说这件事后的三个月后,战乱袭来,夜上海作为本土最大的歌舞伎厅,不得不勒令进行整改,我跟我其余的姐妹们一时间无处可去,好在老板是个正直的人,给了我们这帮离开的人一大笔遣散费,人就不辞辛苦的说上一声:“往后路途遥远,你们擅自珍重。”

    在包厢外头抽着烟,掏出镜子看了两眼,再重再厚的胭脂无法掩盖我眼底的倦色,我觉得我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医生很久之前就让我戒烟养病,可是我不想。

    若世间少了烟这种消遣品,那人生该得多么寂寞。那个男人今天穿了黑色风衣,真是好一个俊俏儿郎啊。家国天下,想必这样的男人在战场上厮杀起来也应是英勇非凡。

    我朝他看了一眼,他走过来。

    指尖猩红,是我最爱的大上海牌香烟。

    他朝我喷了一口烟,问道:“如今人走茶凉,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

    我哼哧笑了一声,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如此热情,不是看上了她的钱财,就是看上了她的身体,或者是,他真的爱这个女人。

    而我跟这个男人见面不过两次,又有谁知道他心里搞得什么鬼。

    我说:“您对于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女子如此执着的缘由在哪里?我安言一个风月场子出来的人,又何德何能?”

    他笑得阴邪:“但凡苏宁安看上的,我顾南势必要抢走。”

    我将手中的烟摁熄在墙壁上,看着最后一点火光消失在夹角里。

    我做了个决定。

    我说:“我跟你结婚,不过我有个条件。”

    此时,我想起很久之前苏宁安跟我说过的话:“你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然而,我总觉命运还能让我再见一面,所以这一回换我先回来找你。

    人生命数不济,我望着天空外遥远的星星,总是想起你。

    我对顾南提出的要求是,不要将婚礼大操大办,只要简单的中式婚礼即可,两块红喜帕跟一碟喜糖,随随便便抬个轿子就可以进门了。

    唯一的要求是他须得在苏家护我周全。

    这日,我站在自己闺房前,对着镜子梳妆描眉,简单给自己挽了个髻。

    顾南走进来看着我房间捏一片空荡荡的场景,扁了嘴问:“言大姐,跟我结婚就觉得这么寒碜?连一块红绸子都舍不得往里屋挂?”

    我瞪他一眼说道:“你懂个什么,一切从简,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

    他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木簪子,用极轻极轻的动作插在了我的头发上。

    “这是桃木做的簪子,新的。”顾南说。

    我注视着簪子上面精致雕刻的梅花,随口问了一句:“你刻的?”

    顾南抬起眉回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有此等技术?”

    我说:“不是,只不过你这摸枪杆子的糙老爷们竟然会做这些精工活,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我会的事情还多着呢?你想不想看我多展示展示?”他说

    我看见他的眼中漾着明亮的光。一瞬间,我觉得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苏宁安也小心思极甚,爱好引经据典的给人讲故事,不喜欢干这些女人干的活。

    我明白,苏宁安跟顾南始终是不同的。兄弟二人几乎有一样的眉眼。

    而我,似乎有些恍然。

    我将顾南推出我的房门,婚礼正午举行,于情于理,新郎是不应该早上这个时间点来打扰新娘的

    再将他推出门之前,我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簪子,我很喜欢。

    顾南欲言又止,我看着镜子中梳着精致妆容的自己,忽地失了心神,我又想起了跟宁安的往事。

    我跟宁安仅有过数面之缘。

    在第一面见到他时,我对他一见倾心,老一辈人说,苏家养出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水灵的,一个皮肤如上等的骨瓷,嫩白嫩白。

    苏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顾南,随母姓,一个叫苏宁安,随父姓。

    我当时是家中管家婆婆的孙女儿,顺带帮奶奶在厨房打杂,那年我十六岁。

    刚刚从学堂出来,手里拿着盅给老爷夫人炖得鸽子汤,急忙从厨房内屋出来,没想到撞见了个人,抬头一看,竟忽然间被什么晃了眼睛,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着有事儿,撞到您请原谅。”

    奶奶曾说。苏家下人少,如果不小心撞见什么人,没准他就是个达官显贵,你奶奶我在这边干了几十年,得到的最有活路的法子就是少说话,多做事。若有朝一日你在府中撞见什么人,记得看看人家衣着,大多数时候,指不定我们得喊人家一声官老爷的。

    我点点头。

    顾不得撞到的是什么人,我转身便走,那人却扯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往那边一看,看见了一张极其好看的脸,温润如玉,恰逢下雨,衬得少年眼角的泪痣平白多了一份妖冶,我看得有些痴。

    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我叫安言。”

    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我在那次之后跟苏宁安熟识起来,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兴趣爱好让我俩儿交谈甚欢。

    他说:“我心甚悦你”

    我说:“我何时能光明正大的亲吻你的眼睛?”

    他哈哈大笑。我们度过了一段开心幸福的日子。

    他约我一起看书赏月,我给他讲我奶奶曾经讲过的鬼故事。

    然而,凡事都有尽头

    那日,他将我喊到书房里头,用极其沙哑的嗓音说:“言,我要出国了。”

    我笑了笑问:“你何时回来?”

    他不言,我说:“不论多久,你会等我吗?”

    他点点头,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会等你回来。”

    而唇间满是少年清冽的气息。

    婚礼举行过程中,顾南并未铺张声势,一切小操小办,但好歹是苏家,该有的礼数,媒婆,婚礼,一样不可少。

    我曾问:“苏家的老爷子真能答应我进门?”

    顾南亲了亲我的额头:“苏家现在是我做主,况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民风开化,纵使你有再多不易接受的过去,从今以后,你都是自由的。”

    我偎在他怀里,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耻。

    婚礼进行了一天,身边人脸上皆无异色,反倒是苏家太太眼尖,手里头拿着帕子朝空中挥了一把,笑道:“哎呦,看这姑娘的面相不是我们以前管家婆婆的孙女吗?”

    我点头,她问:“不知道婆婆最近身体还好?”

    在我十七岁那年,奶奶带着为数不多的钱回到老家,在不到一年时间内,被我那好堵的叔叔给气得暴病而亡,同年,为了还债,我被我那无良的叔叔买到夜上海抵债。

    后面这句话,我没有说,而老太太感叹了一句:“世事变幻无常,婆婆是个好人来着,如今你在苏家,自然亏待不了你的。”

    我朝老太太磕了一个头,说道:“祝苏老爷跟苏太太福泽一世,长安永生。”

    他们眉开眼笑,顾南眼中满是温柔。

    而我,如同背了一笔沉重的债。

    顾南如当初许诺的那样,护我在苏家周全,我在苏家待半月,未见身边的人对我出身有过任何指指点点,相反,每个人毕恭毕敬得称呼我一声顾太太。

    我从未应承,这名号的重量太重,我载不起。

    但顾南,确实忘记了这回事,某日带着我外出踏青游玩期间,他抚着我的头发问:“为什么这些日子不见你戴那根簪子?”

    我心下一惊,只得撒了个谎说道:“最近天气潮,怕簪子发霉。”

    顾南噗嗤一声笑出来:“上了油的簪子也会发霉?”他瞪我一眼,继而又问。

    “什么时候你才会跟我说句真心话?”

    我拍开他的手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盯着他低垂的眉眼,说道:“南,你僭越了。”

    我们的关系,本就是个交易,如此亲密的时刻不该有。

    而前几日,我看见了苏宁安。

    他似乎,已经不再认得我。

    苏宁安身边有个长相清丽的女子,气质如空谷幽兰,带回来让苏家父母一阵欢喜,连连称赞果然是大家闺秀的女子,什么都懂。

    跟顾南结婚后,我居于里屋多日,不喜见人。听到苏宁安回来后,我曾经偷偷的在柱子外面观察过他。

    他出落的更为成熟,眉宇间尽是书生气质,不似那顾南,满是桀骜。

    而偶尔的碰见,苏宁安也未认出我,只隐约听下人说,这是顾南大少爷前阵子娶的太太。

    他的眼底满是陌生之色,我问顾南:“你说苏宁安为何不认得我?”

    顾南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总说苏宁安做什么,你难道忘了,你是我顾南的太太吗?”

    我冷下脸。

    望着顾南的眼睛,他的头压下来。

    我无力招架。

    在某个时刻,我有种错觉,现在霸道的顾南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苏宁安。

    可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不知道从何开始,我开始迷失了。

    听身边的丫鬟小姐说过:“苏宁安曾经在国外从楼上摔下来过,有些失忆。”

    我抚摸着梳妆台上的簪子,将它别在了自己的头发里。

    前几日,顾南说:“苏宁安要结婚了。”

    看着我镇定自若的样子,顾南问:“你就不想知道是谁?”

    我笑:“是宁安身边的那个女子吧?”

    顾南往嘴里放了一颗荔枝,抬眼:“你没有找他?”

    我靠在他怀里,手搭着他的肩膀,打了个哈欠说:“不是已经有你了吗?”

    顾南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开。

    我想起来前些日子跟宁安身边女子见面的事。

    见到这人的第一眼,不能不说果然书香世家培养出的女子当真是个古典美人,旗袍往身上一穿跟量身定做似的,令我自愧弗如,同时,心存羡慕,若是当初我有如此机会,命运是不是会不同呢?

    我不知。

    随手从厨房中拿了一叠梅子吃,一边吃一边往内道走,不巧,碰见了那个美人。

    美人说,她姓展名颜。

    我欲转身离去,展颜叫住我,忽地对我眨巴眼睛。

    “我听宁安说起过你。”他说。

    我回首愕然。

    她又继续说:“说大哥的嫂子长得可美,让我多来看看。”

    我转身离去。

    展颜最后道了一句:“宁安约你去庭院见面,记得别把这件事情那个告诉南哥啊!”

    我问:“宁安在家吗?”

    顾南说:“宁安在自家庭院中练书法呢?你找他有事?”

    我说:“没有,有些问题想请教一番。”

    我靠在顾南的怀里,沉沉睡去。

    窗外天色已晚,薄暮将至。

    周日时,我与苏宁安在自己的庭院里见了一面,以顾南太太,亲生嫂子的身份。

    苏宁安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早就听说嫂子长得美,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自觉露出得体的笑:“不愧是留过洋的人,讲起如此阿谀奉承的话,倒是听不见一点官腔。”

    “嫂子今日找我何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寂寞,想找人说说话。”我说。

    我将手中的一根烟拿出来递给他,问:“你要抽一根烟吗?”

    苏宁安摆摆手,扬了扬手中的表说道:“等会儿我有个同学聚会,烟抽多了容易脑袋疼。”

    我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他朝我递了一张餐巾纸:“比起大嫂,宁安的周全是万分之一也比不上的。”

    我拿过来,跟苏宁安指尖相碰的刹那,顾南冷着脸闯了进来。

    将我手中的烟一把掷在地上,用强硬的语气说道:“到底要我暗示几次!!我才是你曾经见过的苏宁安,我遵照当初的诺言去找你,娶了你,为什么你总是想着别人!!”

    我手中的烟掉落在地板上,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顾南。

    而窗外枪声响起,一个人影在暗处躲藏。

    射出的一颗子弹笔直的往顾南的身上打,我惊呼一声。

    顾南!

    顾南的身子来不及躲闪,我一把抱住他。

    子弹穿过皮肤打在我的骨头上,刺骨钻心的疼。

    苏宁安大声喊叫:有杀手,快点给我来人去追!!

    其实,我早就知道顾南是我爱着的苏宁安,他们两个人是双胞胎,有一模一样的容貌。

    而那日,是我认错了人,叫错了名号。

    待我回过神来,他们二人已经双双出国。

    在顾南找我以前,我在歌舞厅工作时听见有人对别人说:“顾南现在风头正盛,把我们的生意全都给抢走了,总有一次,我要在他的坟头喝酒唱戏,以报抢我生意之仇。”

    而商场尔虞我诈,那人说:“这事儿,可就咱我们知道。”

    那人应了一声说:“放心,我跟顾南是老相识,派出的杀手会选个好日子的。”

    “那就好。”

    来自于亲近之人的背叛防不胜防,而这杀手派来的人,刚好是顾南的好兄弟,祁延。

    而顾南的性子,除非他亲自看到,不然不会相信。

    我在他身边,能护他周全,若我不在,也希望他一世长安。

    况且,我本命不久矣。

    诊所的医生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你脑袋里的那个东西不知道爆炸,我给你开些药,其他的,你好自为之。”

    靠着这些药吊命过了一段日子,我原以为还可以等。

    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顾南抱着我的身子,看着我的胸口不断汩汩冒血。

    我说:“我知道的,你就是苏宁安。”

    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曾经无数次的去过跟我相隔千山万水的苏家,你留洋回来后,曾经跟苏家太爷数次据理力争,说要找我,而太爷下了死令,不准苏家名正言顺的少爷娶一个风尘女子。

    你一直等,我也一直等。

    等到苏家太爷去世,你终于在苏家有说得上话的权力,靠着自己的才华在生意场上打下一片天下,可人心难测,才华过甚易遭人嫉妒,更何况,是你视为亲兄弟的祁延。

    根本无法下手。

    所以,这一回,换我主动来找你。

    在终点来临之前,再见上你一面。

    我将簪子放到他手里,簪子上刻了我跟他的名字。

    我抖着声说:“它会替我一辈子陪你。”

    顾南将我抱得死紧,我感受到了来自天堂的温度。

    眼泪不断的渗进衣服里,而顾南,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一直都很爱你。

    择日,苏宁安将祁延扭送了警察局。

    而顾南,握过簪子凝神许久。

    念了余生。

    我的顾南,我的宁安,下辈子请你再也不要记得我,再也不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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