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我“你如何看待万历这个皇帝?”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心疼万历,打心眼儿里心疼。”对于这个回答,看到的你也许会讪笑,冷嘲一句“人家九五至尊,用得着你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凡夫俗子心疼?”我不会反驳你,也不会因此而讨厌你。都说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许万历对于别人来说,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国之主,可是于我,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平凡之子。
在读《万历十五年》这本书之前,我同绝大多数人一样,想当然的认为皇帝是拥有最高权力的人,这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可是直到遇见这本书,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原来皇帝也会用央求的语气来和他的臣僚商谈,只为能得到他们的允许免朝一日;原来做皇帝是如此残忍的一件事;原来皇帝也会如此的卑微!他只是一项社会制度,只是宗教神权的象征,只是文官们拿来谋私利的工具!这就是皇帝,这就是万历!
身为天子的万历,作为皇帝的朱翊钧,他生来就不是个自由身,他不过是紫禁城中的一名囚徒!整日与经史相伴,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看着文官们一个个在他面前沽名卖直。他的言行,从来不能由着自己的内心,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说着连自己都恶心的话,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他朱翊钧是个人,不是被提着线耍的木偶!为什么?为什么他越是想要励精图治,可后果却是官僚的更加腐化和法令的更加松懈?坐在那个位子上,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也想做个明君,他也想带领大明帝国迈向顶峰!可为什么理想总要与现实背道而驰?万历他不懂,他不明白!自从做了这皇帝,他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换来的却是文官集团变本加厉的控制。他无奈,他寒心,他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他厌烦这样的处境,可却没有勇气去反抗,去斗争。既然如此,便无为而治吧。
这就是万历,让我心疼的万历。作为一个皇帝,他尽到了他应尽的责任了吗?我不知道。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知道他活得不快乐。或许,身为帝王的他,注定会成为一个朝代、一个帝国更迭和发展的牺牲品吧。我的万历啊,希望你的来世是一个一切可以随心的平凡人。
其实《万历十五年》这本书并不是只讲万历一个人的,它还讲到了叱咤风云的首辅张居正,“和事佬”申时行,古怪的模范官僚海瑞,孤独的将领戚继光和自相冲突的哲学家李贽,他们都曾拥有过无上的荣耀,无限的风光,可最后却都以悲剧告终。这是他们该受的吗?或许该去问问那段厚重而沉寂的历史。
合上书本,我闭着眼睛沉思。其实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人活着,谁不是努力追逐着自己的梦想。试问,这世上有哪一个不想做好人,不想受人夸赞?又有哪一个不想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可是这难啊,比登天还难。做人,谁不在处处为自己考虑?什么家国利益,什么政治抱负,某种程度上来讲,不都是在为自己谋利吗?你要是问我厌恶那些虚伪自私的文官们吗?我回答厌恶。因为我是站在后世的角度来看的,并且这其中还参杂着我个人对万历的同情。若是让我身处当时那种环境,答案是否还一样,就很难知道了。在那样一个大背景下,能好好活着便是一个奇迹了。每日清晨醒来,看到那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向你时,都应该庆幸,感谢上苍,感谢他又多给了你一天!
作为后世,我们永远体会不到他们的心情,在面对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们可有遗憾?可有不甘?还是仍然心怀感恩,让一切重归于寂静?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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