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提笔,一时也不知该写些什么。心里分明有万千种情绪想要表达,说出口的却总是那些无厘头的废话。但转念一想,有话总比没话好吧。于是找个借口,又开始一番胡言乱语。
又近一年生日,又要长一岁。从十字开头到二字开头的过渡,即将踏入二十岁这一段新的路程。回溯过去的一年,仍旧是沉沉浮浮,雾里看花般度日。一般清醒,一般堕落。正式在学校学习的日子,反不如初入大学时的勤勉认真自律,水课渐成习惯自然,索性期末的复习效果不赖,竟考了尚且不错的分数。但最后两周疯狂赶论文的惨痛教训不能忘记,古代文学2000字,现代文学2000+600*3字,女性文学研究2000字,现代新诗研究2000+3000字,还有专业导论的手写3000字。俨然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而大多数时候写论文的思维都是散乱的,真正融入自己思考的也只有写张爱玲的时候了。于是决心下学期“重新做人”,努力达到胜过大一的认真状态。并且为了给大三上期的补修和教资考试留出时间,一口气选了五门专业选修,忙碌的日子还在后面,怎能越过越松懈呢?
可是假期在家的日子还是松懈得不尽人意,不能天天见到想见的人,疲于应付各种虚伪人情往来。耳边总是吹来一阵又一阵乱风,矛盾早已蕴藏在平静的家庭关系网下,就像新年的爆竹声一样,突然的声响引发下意识惊吓却又立马转变为习惯,而在一声一声“嘣”中,陈年旧账也随之翻开。成年人的世界,远比我想象地复杂。奇怪的是,哪怕即将二十,我也很难将自己划入“成年人”的行列中。总觉得自己还是十七八岁,也还会经常做十七八岁的梦,梦见自己在教室里上课,梦见紧张的考试,梦见未完成好的作业......那时的压力来源单一而又幼稚,无非是学业的起落落落与感情的爱恨纠葛。经不起细细回想,否则,就会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永远藏起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也正是这段与众不同的坎坷经历,一步步推动着我从被动到主动,从沉默到发声。
没有想到二零年的末尾,本以为会是同前几年一样的令人失望、无可期待,却遇见了他。在我习惯失眠的日子陪我听着歌,各自的手机和耳机,却因为网络而联系在一起,促成一段无声却有声的陪伴。当我为自己打上又一个逞能的标签,当我为打印机的几番周折而烦心丧气时,无数个习以为常的平淡生活里却多了一个人的关心和照顾。我在那些细节里,清晰看到了,我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某样情感。就像室友玩笑说的那样:“范哥平时换水搬东西有力气得很,一有男朋友就开始喊累搬不动了。” 在足够独立给自己一定安全感的时候,恰好碰见了一个能给我更多安全感的人。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也怕麻烦别人的人,但是他每次都能不厌其烦地做着我觉得麻烦的事。担心我拿不动行李,迁就我的时间改了三次车票,和我同校的表哥都没有一次等我一路回家。还有那次去解放碑,我习惯性地查百度地图截图路线,他看到了就说:“有我在还需要看导航吗?” 我就笑着放下手机,虽然中途有一站他差点忘记下车还是我提醒的。在轻轨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丝毫不用担心坐过站。他甚至比我妈都更清楚我的口味喜好,不爱吃内脏,只爱吃纯瘦肉,去皮去筋去骨,火锅不点鸭肠毛肚(初中有次吃火锅我妈给我夹了鸭肠结果我吃卡喉咙了,全程从卡到“自救”我妈一无所知没觉得异常”),不吃香菜和姜,爱辣等等。他的姓氏和人一样“安”。
在很多次地被忽略被误解后,有了愿意了解我的长久的可依赖对象。其实我还没有给他看很多我写的乱七八糟的段落,这些大部分都是一种自我消遣,是纯个人主义。不知道他会怎样觉得这样文绉绉又很是矫情的我,所以打算,在之后慢慢写一封长信。
写到这,原本凌乱烦扰的思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我还是会期待十五六岁憧憬的那样式的未来,会期待有一间书房,一个自己的小家。有书,有猫,有爱,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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