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里是森林还是树林,我不清楚,只凭意识所产生的结论并不牢靠,我决定四处走走。
乌鸦几声鸣叫,四处张望,却不见其身影,好像它就是林子的一部分,至于形体,当然是不重要的东西。这是一片松林,似乎意识到这点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它像黎明时在睡梦中听到远方拖长的萧声一样,若影若现,消失时仿佛从来没听到过。我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头开始隐隐作痛,我是谁?我的家在哪里?我的父母?亲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意识到这点时,我好像失忆了。
但我并不慌张,像在生活中每天必须会经历的锁碎小事一样,顺理成章的接受下来,过去的事情毫无意义可言,活下来,确是我继续走下去最大的动力。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很自然的出现“死亡”一词语,说实话,我没有一丁点害怕,在我看来,未知的东西未必恐惧,反而面对刮骨透彻的事才令人悚然,我该怎么走下去呢,这着实让我兴奋。我检视了自己,白色纯t套上一件麻色衬衫,下面一条卡其色休闲裤,一双“亚瑟士”还算合脚,手上意外的带着块塑料表,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我想,如果在某时刻死了,就像碰到机会侥幸活了下来,都理应被接受,同等对待。走了大概半小时,松林逐渐稀疏,露出一片空地,像被踩了一脚。
“嘿,boy!”
我回头,看见一个女孩,一个短发女孩
“你好”,我条件反射的应到
“看起来像初中生,一个人来这里旅游吗?”
她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只粉红色的小耳朵,像是一件绝美的装饰品,五官精致,不过眉毛太浓了一点,脖子上有一颗痣,整体美好,我看着她,好像不用考虑太多关于生死的事。
“不是,我记不得我是否为初中生”
“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
“你失忆了?”
“是的”
“对过去不想要的东西选择性抛弃,在污秽杂乱的墙上一股脑的刷上白漆,重新开始,或许这就是失忆”她叹声,随即微笑的看着我。
我点头“可能是,但我不会刷油漆”
“隐喻”
“一切皆隐喻?”
“正是,看你年纪小,领悟的倒挺快的”
我不知道如何应答
“接下去该怎么办”女孩问我
“不知道”
我漂浮在如同海面激荡不平的过去和未来里,理所当然,无能为力,我深知这一点。
“不知道最好办了,全听我安排”
说完,女孩拉起我的手,我的手就这样在她的包裹之中,我能感受到她手上纹路的形状,我不敢动,因为恰好我的掌纹深嵌其中。
“我是两年前来到这片森林的,23岁,父母在1989年2月双亡,1个月后,凌晨4点,我从男友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挪动出来,从地上捡起胸罩围上,戴上一套换洗衣服放入包中,以及一些极其简单的护理品离开”她极其平淡的诉说这件事,没有任何表情,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窥探她隐藏起来的东西,不过最后宣告失败,或许她压根没有隐藏,又或者她在讲别人的事。
“这些你能听懂么?”
“可以的,我虽然失忆了,但我不是傻子”
“对世界的感知保留下来,对自己的记忆全部抹去?”
“好像是这样的”
“奇怪的小孩,不过啊,每个人都是奇怪的,我也一样,不是在贬你哦”
“因为独立性”
“对!之于独立性来说,彼此不会存在任何联系感,没有任何归类,也不存在谁理解谁,谁都是‘未知领域’,难免会用自己的思维尝试理解,最终只有奇怪”
我默不作声
环顾四周,景色依旧没有变化,无休止的松林一直蔓延开去,唯一改变的是时间,太阳已近落下,光线透过枝叶,树干,射出细长的金光,我想到了佛祖头上的光耀,一切神圣而神秘
“我抓你太紧了吗,你的手出汗了”
我竟然脸红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如果我把手放开,不知道何时才能握上去
“不是,可能有点热”
她松开了我的手,我的掌纹应该和她一样了
“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实话说我在这座森林已经生活了两年,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当地的居民,他们没有年龄,没有姓名,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会繁衍,也不吃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长长久久生活在这里,也会一直生存下去,不过你别怕,他们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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