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了故事中那句“就是全家都饿死,也不送凤霞回去。”时,眼眶中的老泪还是没有兜住,瞬间湿润了。也许同样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那种心疼儿女的状态,如果不是被生活逼成那样,有哪个父亲会去做那样的决定呢?这就是我今天推荐的图书——《活着》;
今天早晨,天很阴沉,据说有小雨夹雪。我被躺在身边的女儿半梦半醒的推搡着,揉揉眼睛努力着从睡梦中恢复着意识。手下意识的摸向了女儿盖着的被子,以确定她那双洗白的小嫩腿没有伸出到被子的外面。女儿似乎刚才用她的小手在我脸上胡乱的摸了一阵,已确定我还在她身边,便一个翻身继续睡了。而我每天都几乎重复这个节奏,被女儿弄醒,看着她又是一个回笼觉,然后便开始清醒。趁着假期的时间,我也不急着起床去弄早点,便拿出手机,随便找出一本还没怎么看过的书,翻看翻看。而今天恰巧翻看的就是这本余华的《活着》;
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都看过这部书了,据说还被翻拍过影视剧。我是没有看过的,我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每次去逛书店,不管是什么样的书店,从新华到三联,乃至各个其他如雨后春笋般小众的书店,在畅销书里总有那么几本书。从封皮到标题都让你再熟悉不过了,但对于我来说却很少问津的书籍。《活着》就是其中的一部。不是因为要标榜自己审美的鹤立独行,而是担心因为商业的过度吹捧,使得很多索然无味的书经常进入这个榜单,自然像这样的榜单的公信力就会大打折扣。就好像电影院线越是吹捧厉害的电影,其商业性更大。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好奇,所谓商业片究竟应该如何理解和解读呢?是不是花了很多钱的烂片的最后遮羞布?
言归正传,这部不错的作品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与我擦肩而过很多次。然而我并不觉得遗憾,这就好像人生一样。看似错过了,其实是缘分未到。如果真的有缘,迟早你们会相遇,相识,相知,相交的。就像这个不期而遇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还有点阴郁的早晨一样;这恐怕就是佛家常云的“缘起性空”吧。
故事也同样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这样的手法对于作者来说比较好叙事,同时对于读者来说也比较容易产生代入感。语言的风格比较朴实,没有太多关于环境的描写,不过环环紧扣的讲述,很容易把人带到富贵身边去。富贵——故事的主人公。一个看似有些呆萌的败家子,可是他又是乡下里少有的头脑清晰的那种人,至少在作者遇到的人中,再也没有像富贵这样的人了。
从富贵因赌而败家,因抓壮丁而稀里糊涂的上了战场,从而感悟到了人生的真谛。在返乡后努力拼命的活着。家有贤妻,一双懂事的儿女实在是人生之大幸。反复被儿女用行动教育,我常常也有这样的感悟。孩子做事其实也是有逻辑的,只是他们的逻辑是没有边框的,而我们常常用有边框的逻辑去帮他们建立边框。这就像一个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不能不做,也不能太过。父亲在孩子面前总是威严的,有的时候你的一句话孩子可能会无条件的信任与贯彻,但其实我们说话的时候更多是针对眼前当下的场景,当有些事情你已经不记得的时候,而孩子还在默默的执行,那一幕就会让你心碎。
富贵看到有庆穿鞋废,心疼妻子家珍,便说了几句有庆。那一年下大雪,孩子依然光着脚走到学校。再到了学校后才敢把鞋穿上,这一幕让哪个当爹的看见不心疼?不懊悔是否对孩子过于严苛?就是一个这么懂事的孩子,在被全家寄托了厚重的希望的他,在一个普通的午后,因为校长的难产,献血而亡。这是时代的牺牲,更是时代的不幸。富贵那心中难以压抑的怒火无处释放,最后只能对校长的老公,那个做了县长的男人,那个曾经和自己一样,去战场上一起找大饼,一起去扒国军皮鞋当柴烧的春生说了一句:“这辈子你欠我条命,下辈子还吧!”这里面充满了无奈。
富贵不敢带着有庆的尸体回家,他怕那生了病的妻子家珍承受不了打击。在寒夜里,一个人默默的把孩子的尸体埋在了村西口,连一口棺椁都没有。又是一连几天瞒着生病的妻子,一边编造儿子在医院生病住院的故事,一边假装奔波与村子和县城医院之间。直到有一次妻子拦住了他,要他背着一起到村里走走。妻子直截了当的要去村西口,富贵瞒不下去了,这才让妻子和早就去世的孩子相见。这一刻,他后悔自己的擅自行动,都没有让妻子看到孩子的最后一眼。
富贵的女儿是个温柔善良体贴的聋哑人,一直勤勤恳恳的默默为家奉献,却时不常的得到一些他人的嘲讽。最让爹妈放心不下的还是婚事。终究有一些欣慰的是,城里有户实在人,虽然是个偏头,但好歹知冷知热,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这偏头女婿二喜有多疼这富贵的女儿凤霞?说这么个小事儿,各位看官就能明白。二喜为了娶亲时,让凤霞风光,借了些外债。在婚后的夏天里,自己躺在床上喂蚊子,让凤霞在院子里乘凉。等着屋子里的蚊子吃的差不多了,才肯让凤霞进屋。街坊们劝二喜买个蚊帐。二喜却说等账还清了再买。
可是就是这么可爱幸福美满的一对,也先后离开了富贵。凤霞终因难产而亡,千难万险出生的小外孙苦根自小跟着爸爸和外公过日子。因为外婆在凤霞去世后的三个月内也跟着走了。几年后连实诚的二喜也因为意外离世。苦根到七岁的时候也夭折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年前的往事了。
作者通过四代人的相继离世,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来衬托着富贵的活着。其实我常常思考什么是地狱?什么是天堂?如果真有地狱的存在,那住在地狱里的人会知道自己生活在地狱吗?他们还不是会被告诉,要坚强努力的活着,这样才能达到他们在地狱接受惩罚的目的。如果他们接受不了惩罚,一心想死,那地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生活在地狱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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