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章

作者: 昵称还是被占用了 | 来源:发表于2018-08-21 00:54 被阅读0次

    傍晚的阳光似刚睡醒的慵懒小猫,带着暖暖的倦意,我捏着高等数学课本,埋没在人潮中,谁想室友在阳台冲我喊:“你去装什么,小白,反正横竖都是挂”。我想回敬两句,正要开口,发现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我,“他叫小白”“嗯,就是木木木一个宿舍的,还真有点帅”我把头一扭,算了,为了挂得心安理得,我还是得去图书馆装会。大伙都说大学不挂科,对不起四年本科。去了挂了那是智商问题,不去挂了那是态度问题,这么一想我都无从选择,但这是个智商过剩而态度缺席的年代,要态度,要政治正确。我也很清楚自己天生对数学不敏感又缺乏逻辑想象力,在微积分上得到高分?躺床上想想就可以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我的想法很简单,努力学习,算是图个乐子,60分万岁。所以临行前刻意泡了杯不加糖的咖啡,让味蕾也感受下现在的悲催。

    “听说小文是你高中同学,有机会约个时间单独聊聊人生,好兄弟,靠你了”木木木凑过来说,“别,人生可不是想聊就能聊的,你不了解情况,追求她的男生多了去了”“不试怎么知道,我也不差呀,五官都长了,讲真,介绍介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别了,人家是长得是漂亮,但你总不能看到好看的就想那个那个吧,这和在大街上看见漂亮的女孩就想着旁边有个小巷有什么区别呢,鉴于你的人品,难道会看上你,歇着吧,阿弥陀佛”我一口气没接上来,喝口水,想继续说,被他打断,“停,你真不帮忙?——那好吧,我会静静地羔羊似的等着缘分的到来,不过我更喜欢‘难道会看上你’中间少一个字”,木木木托着腮,嘴巴咂巴咂巴的,我思维一时没调整到频道上,等我找到梗,激动得笔都掉了,只能对他的背影小声念叨:“我去”。

    大学有时特别无聊,有时又特别的充实,无聊的时候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漫无目的地沉在游戏里,无聊到想不到正而八经地去谈一次恋爱,充实的时候特别无奈,埋头苦读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面对我们这样的矛盾综合体,教授有他的苦恼,学校有指标,要完成教学任务,什么“慎独”与“自由”,“培养学生的情操”这些都过于伟大,不接地气,真走心的教授看着浮躁的我们总是显得那么的孤高与无力。我回头想想当初我们中的多数人也只是客串一下“大学生”——没有热情,没有思想,没有信仰。高中一个个虎虎虎,过关斩将,杀到放养的大学,完了,不知如何是好了,前面可能落英缤纷,也可能恰巧飘在没有航灯的大海上,大学时代的我更像忙碌的苍蝇嗡嗡这嗡嗡那,始终跨不过思想的高墙,但墙外阶层固化正渐渐抖落出狰狞的面目,我觉得对于这个浪漫群体中的多数人,过多的理性与事实便是伤害。

    晚饭过后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其实我非常享受这种情境,合上书本,背着双手不怀好意地站在图书馆的窗台旁,故意让雨刚好打到发梢,要的就是这种被雨亲吻但又不能变成落汤鸡的效果,多么的惬意,从容,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路上奔跑的人群,男生很少,多就怪了,因这个方向的人种取向偏向艺术系与英语系。女同学们三三两两往宿舍方向跑,有的用双手挡雨,有的用书本,纳闷的是为何她们跑步的姿势都出奇的一致。将自己置身事外有种很奇特的心绪,她们的焦虑与我无关,我仿佛开启了上帝模式,站在高处俯视一切美丽,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看美女的角度比较独特吧。但内心是希望她们中的一个能停下脚步,留意一下窗台上的那个孤独的灵魂。如果此时有女孩用焦急而无助的眼神瞥我一眼,我会万分感激,回赠一个大方的微笑,然后再朝她挥挥手,在同一所大学相遇,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带伞了,就这么屌,哈哈,这X装得,就让雨下吧,我也不急于回宿舍。

    看美女就像吃糖,偶尔尝一下其乐无穷,但谁都不会把糖当饭吃。于是我拧了拧湿透的头发,甩甩,走回书架旁,漫无目的地抽了本书回去细细品读,刘邦与项羽的争斗很精彩,心随着故事的发展澎湃着,不禁感叹故事谁编的,真不错,假使我是刘邦,还是算了吧,自己多半是当炮灰的命,需要千万次的巧合与磨练才能成就帝王将相,天下之大终归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居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牛逼的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会不是三观很不一样,极度享受别人的崇拜,以显示自己的伟大,还是很向往普通人风平浪静的生活,只是人处于历史转折点的浪尖上身不由已。我的思维游走在大草原上,突然一阵雨从窗外飘进来,呼了我一巴掌,想什么呢,屌丝就应该有个屌丝样,走屌丝路,做屌丝事,然后告诉自己这叫专业纯屌丝。

    21:30图书馆开始扫人,雨都没停,什么意思嘛,怎么办,等吧,有伞也等等吧,毕竟雨大到不可理喻的程度了,又酣又急,从教学楼跑来一女孩,差点没撞到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在我身旁哆哆嗦嗦地站着,双手抱书,发梢挂满了水珠,湿透的衣紧紧裹着身子,显得特别单薄,我原想先走,又好奇谁会过来接她,是室友还是男友,看个究竟吧。但等到人群变成一朵朵伞花陆陆续续消失在雨帘中,连扫地阿姨都表示要走了,还是没人来,现在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气氛变得有点紧,空间似乎也在缩小。我看了看她,算了吧,太昏暗,不敢靠太近,没看清,大体个子是很高的,我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不知如何是好,撑起伞走进雨幕中,不走不要紧,一走就走出感觉来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丢下人家不管,简直给男生丢脸。我准是受了谁的指使,竟鼓起勇气往回走,这不像我啊,但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我要做件伟大又让自己难忘的事。于是回到她身边,慢慢靠近她,她万分惊恐睁大眼睛看着我,下意识地回退了一步,我对她笑笑,让她不要担心,说我不会伤害她的,左手故作镇定地牵起她右手,把雨伞放在她手心里,对她轻声说:“雨太大,感冒了不好”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头扎进雨中,只觉得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是劲,即使单挑全世界也不在话下,不回头,雄纠纠,气昂昂地小跑回宿舍,她在那带着什么样的表情我不知道,今天过得怎么这么完美,完美得我都有点神经病,管她怎么想呢,反正我也算是正式牵过女孩子的手了。发自内心的,真诚的,不带目的地给予,却让关系止步于陌生人间,幸福像花香一样阵阵袭来,咦,刚才由于太紧张,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我的伞呢?”胖子问,“不好意思,送人了”“我没听错吧,男的女的?”“我想我是认真的,一会给你去买一把回来”“那是我最喜欢的粉红小点伞,她叫小点点”“靠,我去给你买七彩虹”“七把吗?”“对”我顺势拉开他的柜子,整整齐齐一排伞,“你的小点点临走前跟我说这里还缺小绿绿,小灰灰……”于是我啃了一星期馒头,买了七把伞,我明白没有安全感的人特别怕下雨,怕雨打湿忧郁孤独的灵魂。

    半夜室友都进入梦乡,群山环抱的校园被夜拥入怀中,偶尔小虫的呓语是给无眠者唱的摇篮曲,那种静谧深入灵魂的深处,像是老朋友相谈甚欢,不舍分离,我愿意与夜轻舞,诉说所遇见的每个人,分享每件开心的事;原意和在海中劳累了一天的渔夫一样,抚着追随他的小狗,面对黄昏温柔的大海,有着无限的睱思。夜让人重新审视白天那颗躁动不安,争强好胜的心,给自己一片安宁,轻唱首歌,写一首小诗送给自己,不需悲伤,没有欲望,和心去远方约会。——上面说了这么多废话,很明显我想刚才那个女孩了,关键是她长什么样呢,实在是没有印象,和她我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有没有营养,只知道耳根嗡嗡响,头脑发烫,满是自己的心跳,都带节奏,能谱曲,我想再次见她,又不想再次见她,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这么浓的黑眼圈”胖子问,“昨天晚上日记写得有点晚”“没有日怎么会有记呢?”木木木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我不和每天嘴巴都在日的人说话”“我日”木木木又来一句。“你那番号太纯,以后我会用小黄轻轻呼唤你”。我竟然发现木木木拿着物理课本去上高数课,提醒他:“拿错了,你拿物理课本去上高数课?”“对,拿什么课本都一样,一般挣大钱的人都只会加减乘除,学什么高数,你见过几个数学大师有钱了”,小黄的回答让我无法下口,“你能稍微带点追求不”“我追求钱”,特么干脆,我QNMLGB,“很多人羡慕你,可能他们也只羡慕你的钱,但不是你本人”“你说这话很酸”这一针见血,我竟无言以对,“作为一个富二代,能够低调才能显示出你的不平凡”“兄台高见,如果我越挣越多,就会拿更多的钱去帮助可以帮助的人”“应该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写日记了,小学老师让我们记,是练习我们最基本的写作能力”“可是蒋介石先生也有记日记的习惯,我觉得他是成功的,很少有伟人能坚持下来”“别和老蒋比,你还远不够格”“你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别用我的现在去评判我的未来,那只会显露你的浅薄,我也会一步一步让你看到我的成绩”我压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地去表达,小黄先是一愣,随后嬉皮笑脸地说:“好好,你这骨气值得称道,成功人士不成功前的标配”。这一场对话影响了我一天的心情,有气撒不出去,搞得上课也心不在焉,我一直觉得小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在学校的传奇事迹一直是闲人的谈资,他虽然五行缺木,单名一个森字,姓林,我们还是习惯叫他木木木,我从第一天和他接触就觉得他单名应该是个晶,虽然人很不错的,只是嘴巴像放炮似的,不招人喜欢。

    我和小黄在学校的石阶上坐定,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学校的美,在其他人看来我们是一丘之貉,但明显我看起来比他正经,他眼神一瞥就带着坏坏的神态,对女生尤其如此。看了一路我感觉我俩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他的眼中只有美女,一切男生都如烟尘,或如空气,视而不见。我就比较博爱了,学校的树啊,小草啊,建筑啊都有所顾及。对于长得普通或身材有点水的女生小黄是不轻易看的,一旦有曼妙身姿又气质的女生路过,他那双眼就有了自动对焦的功能,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小到她的指甲是什么颜色,他的鞋带是怎么打结的,她旁边的女生长得怎么样等等。边看边说:“女生中的极品不能素面朝天,是略带妆容,稍加修饰就可以慢慢品味的,而有些女生怎么装扮都达不到那种火候,怎么质地与高贵的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沔然众人”,我像听复读机一样听他熏陶,突然复读机停了,拍了一下我,“白啊,啊,好美,她就像磁场,对我这个钉子有无限的诱惑”他死死盯着一个学姐模样的女生,那个女生发现有人放肆,停下来狠狠瞪着小黄,小黄马上避开那双愤怒的眼,手肘捅捅我,假装跟我说话:“小白,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人家有男朋友了”“不是,我前面这么多吧拉吧拉是为什么呢?”“她们没入你法眼”“对,这个就像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坑放大萝卜,小坑放小萝卜”他变得有点语无伦次,我也被学姐看得尴尬,就跟小黄开玩笑,“别看你衣着很讲究,简直就是衣冠禽兽”“这同学说话比较中听”没想到学姐开口了。“是,是,是,我是带着温情的小野兽,汪汪”他又整出了那幅让人哭笑不得的无赖样,还手舞足蹈,逗得学姐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学表演的吗?”学姐又气又笑,“你说是就是,漂亮的女孩是不会错的,要错也是上帝错了”“行了,走,请你们吃皮蛋瘦肉粥,吃完不准这样盯着女孩看了,不礼貌,小弟弟”“我发誓再不这样盯着别的女孩看了”小黄一嘴油。我们三来到学校美食街的陈记小铺,皮蛋瘦肉粥是这里的招牌,一个挺有调调的小地方,放着古典舒缓乐,“相信美好的事总会在这里发生”很显眼地挂着,每张桌子上放的不是牌号,而是一天一换的名人名言。老板是个很用心的中年男子,但我们从没见过他妻子,他每天一早上班,都会把店布置得很得体,来回走三遍才通知员工开门营业。并带着所有工作人员向第一位进店的顾客鞠一躬,道早安,第一份粥必须是他亲自端上来的,且是双手奉上,一般学生也都会站起来双手接过粥,这家小店在学校有很好的口碑。因生意出奇的好,送餐员比店里员工都要多,还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时常找些家境不是太好的学生做临时送餐员。那天我也不再像平时那么拘束,说话声音都比往常高了3个分贝,而且还特别能说,天南地北扯个不停。小黄都惊呆了,我想学姐会是我很好的朋友,论喜欢肯定谈不上,因为我不是特别中意主动,活泼的女孩,总觉得她们不安全,随时会失去,自己又自卑虽不愿承认但确实存在。小黄全程显得异常冷静,他似乎在琢磨事,果然中途借故出去了一趟,我就知道他又去搞事了,在我和学姐聊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他手里竟然捧着一束玫瑰回来。我心想:拜托,这里是学校,妈哎,这么多同学,我却和学姐聊得这么欢,突然来这么一出,我算啥,如果有时间机器,我希望我还在图书馆老老实实待着,从没在这出现过,这顿粥我算吃出不同的滋味了。“如果这世上有一万个如果,我还想再说出第一万零一个,如果你觉得这花有你美,你就把它收下,因为它才配得上你,如果你觉得这花没有你美,也请你收下,因为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美的花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满是孩子般的真诚,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黄吗,但我不禁为他那精彩的表白鼓掌,没想到所有在场的同学,包括店员和老板都为小黄欢呼,鼓掌。学姐出乎我意料真接过玫瑰,她这演的又是哪一出,止不住的激动与喜悦,洋洋洒洒都写脸上,爱笑的女生都特别美,明显她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没有任何准备,又不知如何应对,一般只要是雌性动物,对小黄的长相基本没有抵抗力,可能与他妈貌美如花有关,坏坏中带点纯的高个帅小伙大男生,足足比我高出半头,这也就是他采薇能屡屡得手的原因,看来学姐也是上钩的鱼仔了,我掩面而去,只怪这是个先看脸后看钱的世界,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精彩基本没我什么事,我也不羡慕,不渴望,关键是小黄特别喜欢和我一起玩,只有去图书馆除外,他不属于那里,就像他常去酒吧,我坚决不去,我不属于那里一样,但除此以外,只要他不和女生一起就和我一起。学姐对小黄说:“你很帅,我想说第一万零三个如果,如果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我表达你的爱慕,谢谢你,我很欣慰,但如果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做你女友,我会在玫瑰枯萎前给你答复”此后我们三都忐忑不安,学姐一路都在抠衣角,红着脸,一幅受宠的小姑娘模样,小黄走路也不再那么轻快了,他恋爱了吗,Oh,NO,这种事我不相信,但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表情是那么地不能捉摸,谁都不知道剧本会向哪里发展,我觉得自己是其中的标点符号,硬生生把美好的文字隔开,有时又在中间圆场,好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

    送走学姐后,小黄冷不丁地搂住我肩,“阿白,陪我去跑个5000米吧”“行,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对学姐是不是真的”“什么学姐,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你都认她做姐了还哪来兴致”“别转移话题,你那套对我不好使”“不是真的,是认真的,我的社交圈里不乏美女,当我在粥铺里看到她的手时就爱上她了,砰然心动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我都忘了这是我第几次向女生表白了,但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好无助,真怕她会拒绝,现在我认为希腊人说的左手连心是对的,连到了我的心上”“你一口气说这么多不累吗?”我都没把他说的当一会事,谁信,搞不好明天他就去另找一个女孩诉衷肠,然后上演一场动作大片,我跟他说:“你现在能不能说个段子让兄弟们开心一下呢,我想你已经没有心思了吧?”他思考了一下:“女人就像粽子,当我看到她时,我已经看到里面的馅了”,我们大伙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太有才了,都有点佩服你了,不过我们大家都想有个粽子”阿胖说,“等大家都有小粽子了一定要再聚聚,约吗?”“约”我们三异口同声地说。

    图书馆后面的落叶是校园一景,大面积的落叶盖在弯延的鹅卵石小道上,踩着沙沙作响,没有人愿意打扰这里的落叶,它们随性地飘,完成最后的旅行,奔向它的归宿。密密麻麻的树叶在地上印出阳光斑驳的影子,这是个海风经常光顾的城市,丝丝凉意能带走身心的疲惫。一开始我是不敢在这里的石墩上看书的,一方面怕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另一方面与这里约会的情侣格格不入,破坏了情人坡的雅号,后来渐渐习惯了,你太关注别人怎么看待你,很多事情便有了不去做的理由。总暗示自己有双眼睛在后面看着呢,这也太小心了,你做什么对其他人又无妨,说不定我此刻的存在与否压根就没人在意,顶多在他人大脑里路过,只是自己过不了假设别人在乎的那道坎,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独角戏演得太逼真。

    “白啊……熟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声音又大又急唯恐全世界听不到,小黄像只欢快的兔子跑到我跟前,他人错愕的眼神把我整得相当尴尬,他气喘嘘嘘,把手机递给我,是学姐来短信,显示陌生号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太疯狂了点,但我想真真切切地跟你说:请做我男友吧,我想我的感觉是对的,我愿意去为你尝试,其他的都交给时间吧。请你别联系我,也别刻意找我。即使你昨天只是一时冲动,我的心也为你保留一年,对我来说,见或不见取决于命运,有期待,但不奢盼,请别回信,此号码已注销”“为了迎接新的一天,我决定换个手机”“你觉得她靠谱吗”“感情有靠谱的吗,爱是朋友间不停的尝试,最后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款”“你别靠近我,我有点怕你,不过我由衷地鄙视你,在你的脑子中感情竟然那么廉价”“当初我父母那一辈苦,在一起时只为了有个依托,感觉对方凑合,就过呗,你知道为什么公子哥身边出现美女的概率比普通人高得多吗,这是对的,就像买菜,你钱多就可以挑肥捡瘦,没钱就买别人挑剩的。女人会选择地位高,财富多的男人,所以把一些处于底层的男人的基因淘汰掉,社会才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所以猩猩才进化到了人,归根到底是因为人都是动物性的”“收起你那不要脸的说辞,为自己富二代不劳而获辩护”“好,我们没生活在一个圈子里,你不能理解,我也再不跟你提这敏感的话题,你玻璃心接受不了现实”话音还没落,我便气急败坏地把他甩在一旁,捡起石墩上的书,拍拍就走,和小黄吵架有时很过瘾。

    刘工在抄我作业,他的梦想是做个高级工程师,所以我们都叫他刘工,“刘工,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请教下”“说,除了技术问题别的都行,因为我还没发迹”这人自恋到癫狂的程度,“今天学姐给小黄短信了,她怎么会知道小黄号码的?我全程在场也没提到号码的事啊”“这两个奇葩连号码都不留吗,幸好我早就问了,不然被你鄙视,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最后上家法才说的,那个时候你不在”哦,原来是上了家法的,“快说”“他专门挑了一只粉色的玫瑰,放在一大片红中那支粉色变得很抢眼,然后他把号码写在粉色的花瓣上”“他还真是有心人,就不怕没被看到最后丢了吗?”“傻白,他故意不索要,如果女主有意就会对他送的东西也特别留心,自然会发现,如果没有,也就丢点钱,对小黄来说不上万的东西,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满满的都是套路”我竟然有点佩服小黄的手段,难怪他老得手,看来除了脸蛋,追女生还是要看点智商的,“看你怎么理解了,我是姑娘就理解成浪漫,总比一上来就问号码强百倍”“我想到了阿Q,我要和你困睡”“哈哈,不就和志摩哥的:我想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你是一个意思吗,注意是每天啊,比阿Q的奢侈多了,这就是差别啊,有文化真可怕,我们都是文化人”“我怎么感觉你说得这么有道理呢,刘工,抄我作业屈你才了”“别介意,你现在意识到还来得及,大人物在发迹前总是默默无闻的”

      “同学,这伞是你的吧,对不起,我是艺术系的”这话说得这么乱,中午准是吃烩面的。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很腼腆的女生,这是谁谁,哦,都过去一周了,突然想起还有点小兴奋。都怪那天图书馆关灯后光线太微弱,雨太大,我竟没看清她的脸:清秀得一尘不染的女生。用美去形容都太庸俗,我敢说我所见过的一切美好的事物加在一起都无法与她相提并论。那是种深入骨髓,直击内心的不能忘却的醉人的美;那是种让人忘我地去思考与她在一起的种种可能并对未来充满期盼的美;那是种让人希望拥有又生怕失去的美——美得无法呼吸,美得舍不得多看一眼,怕是一转身便化作仙子消失无踪。她的眼神如深秋清澈的潭水,无法言语修辞。“我在这里等你已经不止一次了”她一字一顿地说,歪了歪头,好像是在找词,又低下头去看着她白色的运动鞋,“我就知道你会再次出现的”“能不出现吗,地图有bug,每次提示回家,结果目的地都指向图书馆”“谢谢你的伞,要不那天我都回不了宿舍”我心里想说:像你这么美的姑娘,换成是谁都会怜惜的,怎么舍得让你淋雨呢。可又咽回去,我竟然不敢正眼看她,哆哆嗦嗦找不到词,实在是冷场啊,自己怎么那么无力,无助。“伞送你了,他叫点点,你能收下我就很高兴了,替我照顾他”点点怎么不是我的伞呢,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我送她回宿舍,和她一起我觉得怎么说话都不妥,一路没什么言语,她偶尔简短地说两句。心里想表达她很美,但任凭自己如何构思,总觉得形容她的词都不够惊艳。“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手机号”怎么说出这么没斟酌的白开水的话呢,没说完就后悔了,她看了看我,微微笑了笑,“好呀”,我觉得她的声音都是带着蜜的,兴奋地差点拥上去抱她。我还记得那是个下午,懒懒的几片云点缀着深蓝的天空,我送她到女生宿舍的大棕树下,对我而言树上结的不是棕叶而是层层的回忆。此后我们还是陌生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方式兜着圈子,过着各自的冷暖,没有交集,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单调的生活,要不是遇到她,我的大学时光充满阴郁,她带来了一抹晴,回想起来幸福软软的。在熟悉的角落我总盼着她会再次出现,不知不觉已走到棕树下,然后一遍一遍不停地构思再次碰面的情景,该说什么话,摆什么样的神情,以什么心态,然后又一遍又一遍地推翻假设,再次构思,简直就是疯子,我想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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