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尼采《善恶的彼岸》
我没看过使徒行者1。
我把使徒行者2当做一部独立的连续剧来看，以下仅代表个人观点。
1
从结局讲起：形式大于内容
如果要说终集中唯一使我欣赏的点，一定是最后主角们在仓库对峙时，镜头用蒙太奇的手法，将Scarlett在酒吧现场欣赏的带着小野丽莎风格的《As Time Goes By》缓慢悠扬的曲调，充满力量娓娓道来的歌词映照生死搏斗的残酷场面，为打斗戏码平添一番凄美浪漫，为英雄枭雄们献上一首赞美诗。
曲罢，主角们的结局也已描定：卓凯终于瓦解长兴扳倒福和全身而退；魏德信被宿敌覃欢喜手刃，其未婚妻Scarlett从容走进卓凯亲手编织的法网；郑淑梅和徐天堂走不近也离不远，留人遐想；乐少锋出乎意料“复活”，留在跑路泰国的覃欢喜身边……
在我看来，这样的结局是不合格的。魏德信能只身救出Scarlett将KING一伙“团灭”，最后竟受制于卓凯覃欢喜的“三角关系”中而身亡；覃欢喜当着卓凯的面行凶后居然安然无恙逃亡泰国；乐少锋身中数枪，浓墨重彩地渲染他的死造成的后果，竟又奇迹“复活”......
EXCUSE ME ？
2
三个可人儿：交织破灭
卓凯：上帝视角
理性，勇敢，多智，从不感情用事，也因此可以活到最后一集，笑到最后。卓凯为正义而战，主角光环缠身，最终全身而退。整部剧中卓凯以上帝视角思考，行动，不存在卧底当久而变节，面对黑暗势力而退缩，或是一步走错被敌方阵营所害......简直太完美，以至于只有跳脱于人类，高出于人类的视角才能完成。其实我并不喜欢过于“一边倒”的人设，正如我遗憾于卓凯的人物形象过“正”，撇开电视剧套路所需，他的形象其实可以刻画得更加“凡人”一些，也会被蛊惑，也会不小心犯错，也会被感情折磨，毕竟是人，该有人性所指。
魏德信：真残酷，真性情
身为香港黑帮长兴社团第三代坐馆，前特种兵，魏德信清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拥有相匹配的格局和野心，甚至不甘心仅仅守住家业，谋划着“开疆拓土”。披荆斩棘的道路上，做事稳准狠，挡他者死，不留后患，在利益博弈之间足智多谋，在利弊权衡之间有舍有得，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言而有信，舍身相救。“情圣”放在他身上，毫不屈词，正，可以到极致，邪，不留一丝余地。他的身上，闪耀着极端的耀眼光芒。
Scarlett ：何处安放
英国前军情六处卧底，从小丧失了亲情关怀，严重缺乏安全感，后来又背负着卧底生涯留下的罪恶感的女人。正因如此，她善于伪装，做事八面玲珑，坚决果断，谨慎细致。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正如她和魏德信之间的若即若离，和卓凯之间的蜻蜓点水，要点燃她心中熄灭已久甚至已经潮湿的火苗，谈何容易。热烈绝不是她，浓重也绝不是她。
他们的三角关系，非常纯粹。卓凯和魏德信，一个兵，一个贼，自然水火不容；魏德信钟意Scarlett ，珍视这个智慧又懂他的女人，Scarlett欣赏魏德信的胆识魄力，感激他的舍身相救，但负累于他的“身外之物”，始终摇摆不定；至于卓凯，Scarlett与他相见恨晚，同为卧底的经历让他们惺惺相惜，互相珍重。Scarlett的成长经历让她背负了太多的心理负担，阴差阳错来到魏德信身边，作为一个得力合伙人的背后是废寝忘食的工作和身处险境的不安，理性将他们拉近，理性也将他们分开，两个强人，磨合得好，世界都在脚下，一旦决裂，杀伤力极强。Scarlett深谙此理，想过平凡生活的心不经意地向卓凯温暖安全的港湾靠近，两颗孤独的心找到了彼此，但他们像两杯淡茶，谁都没有侵略性，仅仅停留在了彼此欣赏的阶段，也就没有更多了。
至于Scarlett最后选择魏德信，源于他们之间拉扯着一种“深刻关系”，这种深刻关系又源于他们共同的痛苦，对，是痛苦，不是快乐。这让我想到了纸牌屋下木夫妇，被偌大的野心所折磨，以至于当克莱尔的情人亚当对她说：你想要万众瞩目。克莱尔摇摇头，不止，我想要举足轻重。共同的内核铸就共同的欲望，分泌共同的痛苦，这一种深刻关系，是共同的快乐所无法比拟的。
3
如果我是编剧：我想浪漫一点
卓凯无法“纤尘不染”。
魏德信要么自杀，要么在牢狱中继续“绽放”。
Scarlett 为了唯二在意的男人而死。
乐少锋没有“复活”。
仓库对峙，卓凯带着大批警务人员围剿魏德信和覃欢喜等一票人，覃欢喜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执意向魏德信开枪，但并未击中要害，而卓凯见覃欢喜在自己眼前行凶，迫不得已开枪，覃倒地而亡，至死也没有手刃魏德信。魏德信此时被卓凯的人包围控制起来，但魏德信是如此高傲的男人，他突然站起，朝卓凯的枪口撞去，扳动了卓凯的手枪，自杀。（一或者身亡或者被及时送医，在牢狱中反扑，继续指导江湖）
而Scarlett ，在前面与卓凯，魏德信二人对峙时，为魏德信挡了卓凯的一枪，香消玉殒，死在最爱她的男人的怀里，死在她欣赏的男人枪下。她周旋于这两个最危险的兵和贼之间，也终因他们而死，终于解脱，不再需要背负数条人命的罪恶感，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乐少锋，在末尾镜头中与覃欢喜（不守信，仇恨蒙眼）在泰国谈笑风生，对我而言他在“最后一帧”人设崩塌。不问他为何没死，倒想知他为何而活？曾经的他，为了仇恨而活，欺骗警察假装卧底，残忍杀害多个“黑警”仇家，总要为此承担后果，所以他的生命为此终止该是最合理的结局。而事实上这最后一个镜头，抹去了他人性中多少的闪光点？为仇恨不择手段的他不是改过自新，而是继续偷生在不法勾当中，何解？何为悲剧？编者表面上把乐少还给了观众，却把一样美好的人性打破在观众面前，这才是真正的悲剧！
4
悖论：何为善？何为恶？
“
Scarlett ：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标准，但是执法的人连基本道德都没有，那犯法还有什么大不了？
对于Scarlett 这样的“过来人"而言，犯法如何？不犯法又如何？法律对于她而言，已然不是不可触摸的天花板，而是一张轻盈的蜘蛛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绊住她，却也可以被她捅破。
卧底，意味着孤独，意味着背叛，意味着烙印深刻；人性，意味着善恶两面，意味着复杂关系，意味着变幻莫测，这二者相同之处在于“可切换”，卧底可以变节，人性可以转变。
好卧底意味着终有一天出卖感情，背叛表面上效忠已久的组织和人，这本身就是对忠诚的践踏。这是善，还是恶？何为正派，何为反派，何为善，何为恶？
你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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