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责任而不抱希望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老乡陈君发的一个关于养孩子为什么的贴，复制呈上：

“要孩子是为了什么？传宗接代还是养儿防老？

今天终于听到一个令人感动的答案：为了付出与欣赏！

不求孩子完美，不用替我争脸，更不用帮我防老，只求这个生命健康存在，在这美丽的世界上走一遭，让我有机会与他同行一段”。

看到这个帖的第一时间，我在评论区写了：“尽责任而不抱希望”。

陈君客气回复：大姐说得真有道理。

唉，其实这那是我说的话，这是很早以前我父亲说的话，我只是一个传声筒。

父亲是一个乡村小学教师，农师毕业，受教育程度有限，一辈子在农村工作，见识也有限。但许多事拎得清，看得开。我们小时候，他和母亲拼命送我们读书，只是希望我们不用面朝黄士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有更好的选择和出路。在刚恢复中高考时，还没有完全从文革思维中走出来的老师们经常给我们说的就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而父亲跟我说，你只能有一种准备。每当我懈怠时，父亲总告诉我，女孩子考上学，在城市落脚比男孩子更容易。我能结束自己的农村户口，意味着彻底上岸了。当时我家的情况是，父亲在别的公社教书，母亲务农，三个孩子，一个生活半自理的爷爷，这在别人家可能作为女孩子又是老大的我早早缀学了，但父母亲仍咬牙让我读书。父亲经常说，养孩子就是要尽责任，但不抱其它希望，他们尽责是他们的事，至于我们怎么做是我们的事。看看我八十多的老父亲几十年前的观点，没有高深的理论，简单而质朴。

如今我的老父亲常年自己居住，只是偶尔会在儿女家小住，换换新鲜。大弟在老家上班，可以经常回去看望，我和小弟远离家乡，这两年疫情严重，他每年来我们这里小住也中断了。可即使条件允许，他也只是来住一到两个月，不肯长住。他怕麻烦子女，即使住在子女家里，生活是尽量自理，尊重儿女的生活习惯，说话做事分寸感特强，克制有礼，不提要求。他是那个真正从心底里将子女当成独立个体的人，父女父子一场，他尽责，余皆不想。而我们，努力做他不抱希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