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阳光暖 一树柿子红

      老爸打来电话问：“周末回来吗？柿子熟了，还晒了柿饼子，捎点回去。”玉米下来捎玉米面、花生下来捎花生，核桃下来捎核桃，柿子红了捎柿子……这已经是回老家的常规模式，只要地里种的作物成熟了，老爸就捡出最好的留下来，等孩子们回家。家里没有地，父亲退休后自己开了有一亩多地的荒，应季种了玉米、花生、大豆……收成不多，但足够孩子们解馋。

      柿子树的叶子落了，满树满枝的柿子红的晃人眼睛。一个个柿子仿佛橘红色的灯笼，挂在高高的树上。父亲站在树下，一脸的成就感，总是要讲讲上了啥肥料，给树修没修枝，明年要不要让树歇一年。或者说说这个小树苗当初选的如何好，柿子里没有核，果肉瓷实，晒的柿饼子筋道又好吃。

      傻柿子树，家乡人称呼柿子树总要加一个“傻”字。概因为在北方所有果树里面，柿子树以最能结果著称，根本不需要特别的照顾，只要给足肥料和水分，就能结果结的把自己累死。这种倾其所能的傻耿直劲儿，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待明白过来，遗憾已经铸成，柿子树累死了。

      从柿子树开花结果，父亲就开始防备着，把疯长的枝条剪掉，去掉过多的花，剪掉多余的果。过犹不及，合适才是最好的，这是父亲一生的处世哲学。他一生做事总是推己及人，不管是工作还是与人交往，总是说都合适才是好，自己合适叫孬，别人合适叫亏。父亲说，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完全在于心放没放到中间。

      父亲种的这颗柿子树已经10多年了，起初是不及一人高的小树苗，父亲精心的用砖把柿子树围在中间，生怕被碰折。两年后，柿子树就长了起来，大大的树冠遮盖了院子的一角，从第一年挂果开始，有赖于父亲的细心经管，这么多年一直枝繁叶茂，并不算强壮的柿子树年年丰收，不大的树冠上能够结五六百个柿子，每年父亲总要给我装上一大袋子，捎回家吃。

      搬来梯子，父亲亲自爬上西屋顶上去摘柿子，他眼睛里满是笑意，一会儿让递个塑料袋，一会儿让帮着给挪挪梯子。年纪大了，怕他爬高上梯的不方便，我要上去他还不干，说干不了这活儿。听父亲的话心里挺不服气，当年军校可是野战通信专业，徒手上杆挂通信电缆。可是，看老人家喜滋滋的样子，干脆就装干不了得了。

      这柿饼子好不好？棒子面还有吗？老咸菜吃完了吗？苹果搬一箱够吗？蒜要不要，大葱要不要，花生还拿点吗？核桃这些够吗？拿着点大豆、绿豆？南瓜多拿几个煮粥喝。父亲一袋一袋给往车上拎，后备箱放不下就放后座上。临走还不忘问，下次啥时回来？路上慢点别着急，好好工作，少喝点酒，有啥事就打电话。

老家阳光暖，一树柿子红。父亲年轻时不怎么爱说话，年龄越大脾气越好，越爱唠叨。启程回沧，一路上映在脑海的始终是那一树的红柿子和父亲温暖的笑容。那高高的火红的柿子树，承载了父亲对孩子们的牵挂和爱，就像这红火火的日子，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