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滴答答走着,人也变着,逐渐发现,声嘶力竭,细嗅蔷薇,忽而又庸人自扰,浑浑噩噩,不知所以,坠入深渊,堕入根的地狱。
尼采说,一个人往上伸的越高,根会扎的越深。枝繁叶茂,是来自黑暗的营养。水至清则无鱼,污泥臭气熏天之物做肥料功效最大。
向上生长,与之相关的是成功,励志,或者是有价值,有意义。这些字眼使人振奋。爱理智,这是食物链的法则,优胜略汰,振奋之后必定是或真或假的杀戮。动物,呵,高级动物。这个世界在理智的层面上是动物性的,人类从未多么突出,大脑和称之为智慧的东西使其变得更加狠毒和善变。
人类只会跪拜他们触及不到的,一旦接触,经常在意义上大失所望,对某个具体人的精神崇拜甚至会变成堤防,因为近距离接触使崇拜者的单纯受到威胁,他发现这个人狠毒,也发现这个人精神里的概念单一且薄弱。或者,这些人在用理想主义的论调遮遮掩掩。跪拜,是这个国家大部分普通百姓甚至知识分子根深蒂固的观念。
人类的最虚伪之处在于对天才和勇士的承认,当天才活着时,他们千方百计打压,认为他们的发现毫无价值,这似乎是看不懂天才的作品,或者是出于和天才同居一个时代的压力的嫉妒,但是,当他们死后,又追加一切荣誉,这种大张旗鼓地崇拜浪潮,好像天才的死亡促进了他们的审美。其实,虚荣,才是核心吧。什么又是天才,什么又是勇士呢?我并不觉得在我存在20年的时间里,历史的,现代的,有哪一人划时代地作用着人类心理的事件。反而,作用着的是一群人,是那些单纯,朴实,勇敢的,生活在大地上的,农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不崇拜任何人,不把任何人当作偶像。我给自己永远的定义是:中国西北小山村向西的黄土坡的孩子。你知道吗?童年的那个地方在我心里是怎样的意义吗?在城市里怀疑的很多时刻,我都会想念它,终于在某一天的清晨,我承认它在这世界的一隅,向阳,开满鲜花。可是,又一个清晨,在无人陪伴的孤苦里,我又开始想它。我一个人追赶着羊群,在山头盘旋,爬上老去的槐树,唱一首没有意义的山歌。我不想把它定义为自由,那只是一种生活,让人觉得踏实的生活。春去秋来,这个世纪的大雨一次次清洗那时的足迹,一只野兔跑过去,淹没了,一群人的时代。我该如何解释这些。我一直找不到一种解释,让自己眼眸中映入的第一束光芒与最后一束光芒象征一个东西,第一次是完整,最后一次是废墟,这是为什么?
我也从未真的发现哪一本书指明了生活的答案。文化产业的兴起,为大众定义的关于知识的买卖,呈现的似乎都是对问题的解答。我看到每一个书店,每一排书架,文学区域里没有《浮士德》,郭敬明和韩寒大张旗鼓入驻;哲学区域,反演着对智慧的盲目崇拜,人人以为那东西在一定层面上是奢侈品;成功学与心理学很受欢迎,马云等人的言论在这个时代里,处于第一排。我听到他们说弗洛伊德,说尼采,说梵高。你知道吗?我已经在每个人的观点中僵持很久,我已经习惯了人们的语言,心理。在时代的泥潭里散发恶臭,未曾呼吸过新鲜空气的人也被忽悠说那股味道是香的。我每日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只是有些时候我有能力抵挡,有些时候,我不得不走进其中,跟着他们大口呼吸,以免让他们看出来。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已经变得沉默许多了,我只想让人们看到我,但是不要看着我。我不想成为人上人,不想领导任何人。我想和一些人站在一起,我们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又那么平静。
深夜里,他像孩子一样纯粹,敏感。他一直爱着小时候的山头,这代表他爱着从那时起始的一切,世界,生活,知识,友谊,陪伴。他从来不是故意让人不理解,只是,在许多个清晨醒来,他无法理解自己孤独一人。在吹捧和炫耀之中,他识破了太多人的鬼脸。
是的,时间会平复很多。没有乌苏拉,梵高也不会成为画家。时间会带走伤害吗?
实然,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件事情是有准确答案的,表达的,都是观念,观念的持有者希望有个答案。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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