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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第二十四章 告别

《归途》第二十四章 告别

作者: 楠木四月 | 来源:发表于2023-05-11 17:30 被阅读0次

    转眼到了深冬,离跨年不远了,兰海盛刚走出诊室,就被一个身影挡住去路,他仓促停下脚步。

    三个月不见,祝小秋明显瘦了,面容憔悴,兰海盛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勉强一笑,低声问:“小秋,你怎么在这?”

    祝小秋双目冷冷地注视着他,说:“你把陈君山联系地址给我。”“我没有,他谁都没联系。”“你怎么知道他谁都没有联系。”祝小秋话音略颤,泪水盛满眼眶。

    兰海盛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医护室,他在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然后把纸条递到她手里。

    两天后,祝小秋站在省城师范大学的门口,她仰视着雄伟的校门建筑,顿时心生敬意。那个人是为了心中的梦想,放弃了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吗?

    祝小秋忽然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距离,那个贫瘠的西南小镇和这个光芒万丈的门楣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此时正是下午4点,校园门口人来人往,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三五成群的女学生或甩着马尾辫或披头散发像树上的百灵鸟簇拥而行,三三两两的男同学相互打闹推搡,爽朗的笑声如朝气蓬勃的太阳渐渐隐匿在街角,多么熟悉的味道,这是青春的殿堂。

    祝小秋望着人流出神地张望,她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么她就可以离他近一些,这种迫切的心情使她一瞬间萌生了留在省城找工作的想法。那个遥远的西南小镇原来如此渺小,祝小秋颓丧着脸,又萌生了怯意。

    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向她走来,矫健的身姿吸引着周围几个女生的侧目。他在祝小秋面前站定,然后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问道:“你是祝小秋吗?”“是的。”祝小秋瞅着面前阳光高大的同龄人,心里莫名有一种亲近感,眼里却写满疑惑。

    “我是陈君山的好哥们,他这会儿有点事走不开,让我在这等你,走吧,美女。”祝小秋听到陈君山三个字,心跳加剧,她暗自琢磨了一番,很快就明白了。

    “去哪?”“先带你进校园图书馆等他。”男孩领着祝小秋走进校门,这是祝小秋有生以来第一次正式踏足大学的领地。

    男孩善于言谈,举手投足间完全像个阅历丰富的导游,祝小秋静静地感受着来自这里的一切,心里的那个人啊,这是他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吗?昨日和他经历过的种种仿佛遥远得像是一场梦。

    他们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图书馆门口,显然陈君山还没到,“我们坐下等他吧。”男孩走到一棵大树旁,蹲下身来,一边用手拂去床椅上的落叶一边示意祝晓秋坐下休息。“他有什么事呢?”祝小秋似在喃喃自语,心里忐忑,陈君山是不想见她还是故意躲着她?

    然而又碍于兰海盛的情面,不得已出此下策,兴许是看出了祝晓秋的不安,男孩解释:“陪他老乡看病去了,说是晚点回来。”祝小秋像被人泼了一身冷水,寒意彻骨,她下意识拉紧毛衣外套。

    开始胡思乱想…都分手了…何苦还如此纠缠,从洛阳辗转而来的这一路,祝小秋一直在想,不能就这么结束,她必须见他一面……陈君山如果已另觅新欢,有了新的恋情,那她的这种行为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打扰。

    “小秋。”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耳畔,祝小秋闻言抬起头,一张清瘦疲惫的脸映入眼眸,在那一瞬间她生出一种错觉,他们没有分手,仍然像热恋中的情侣。

    他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祝小秋低着头十指紧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先回宿舍了,你们聊。”男孩向祝小秋点点头,又拍了拍陈君山的肩膀,大踏步离去。

    陈君山看着祝小秋,近身上前,她连忙后退了两步,两个人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无语。“我们去吃晚饭吧,回头我带你去逛省城的夜市。”陈君山温柔地说,“我今晚8点的火车回金城。”

    祝小秋眼角的余光打着他的胸前,他们近在咫尺啊。“君山你在这啊,我的药忘了拿了。”身后传来一道女中音,祝小秋顿时僵住,天旋地转间,那道声音幻化成一个人影,像树荫下投射而来的一道光。

    祝小秋瞥见陈君山手里的白色塑料袋,心如刀绞。女生缓缓走来,看到对面的她一时语塞,冷冷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祝小秋顾不上看章丽丽一眼,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一秒,她提脚冲出两个人的视线,陈君山的声音尾随而至。偌大的校园,祝小秋像只受伤逃亡的兔子,陈君山望着暮色下,渐渐消失的身影,他大声喊道:“你等我五年。”

    远处的人像被什么绊住了,浑身发抖,止不住的抽泣,她试图挪动双脚,却被一道力量拽了回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再次重蹈覆辙时,一只手撑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祝晓秋意外发现这只手的力量来自自己的身体,她突然冷静地说:“我是来告别的。”

    这时,校园的路灯像洒落银河的星星在夜空中悄然闪烁,天黑了。“小秋,你听我说。”“不,你听我说,我很想20岁之前谈一场恋爱,结果你出现了,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在这里说再见吧。”祝小秋哽咽着,坚决地转过身。

    陈君山面对眼前的女孩,这一百多天的分别,他后悔自己轻易地提出了分手,等兰海胜打电话告诉他,这两天留意校园门口的熟人时,他才知道自己沉寂的心又开始了悸动。看着昔日恋人离去的背影,他的心再一次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不能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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