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发觉自己被一个“噩梦”鞭策着过完了整个漫长的暑假。这可能就是我人生中属于我的最后一个暑假了!今晚又是独自坐在家里一楼的书房里发着呆,忽然我发觉今晚的月光很亮,很清澈。就算房里开着白炽灯也挡不住月华透过窗户。突然,我觉得自己该到点应该出去走走了,究竟是什么事到点了,好像忘却了。可能这就是这个节气的习惯吧!
我独自寻步子,走上了那条晃荡二十多年的道路。可能是走得太多的缘故吧,也不需要考虑,走着走着就自然而然的停下来了。一看,原来我独自站在一栋两层的水泥楼房前。今晚这栋楼房的路灯没开,二楼也没见到一丝灯色,但它并没显得黑暗,皎洁的月光照在外墙上,也照进了房间,我幻想着里面肯定是亮堂堂的,只是在外头站着感觉整栋楼太安静了。应该是这里太安静了,清晰地还能听到邻居家里孩子们的欢笑声,也能听到某些楼房里传出电视的响声,应该是晚会开始了。户户灯火通明,和亲奶奶。这栋楼房我打小就以为是爷爷的,因为一直都是爷爷住着。可是他们老说这是小叔子建好给他们住的,要不然就没地去了。其实我一个小孩子佳佳管是谁的,我就记得他们两在这栋楼房里安度晚年,相依为命。
翻开记忆的账本,当往年这个点的时候我应该站在这栋楼房的二楼听着爷爷、奶奶、伯、叔、父亲、兄弟姐妹、婶嫂等闲聊。焦点就是爷爷年年都会在客厅里把他珍藏着的好烟分给他身下的男丁们。可每次都没有我的份,他老说:“读书呐,没有经济收入,学会了抽烟哪有钱买啊,这容易学坏”。我总是会应承“是,是,是。”就算我现在都二十好几了。其实我有个小秘密就是我五岁多就会抽烟了。当时我还偷偷的“借”了一包小叔子送给爷爷的“555”香烟,只不过爷爷不懂,现在又没工资买来还给您,也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子了吧。
还有啊,我发觉他们几爷俩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总是会聊着聊着聊到国家大事方面的。聊聊抗日战争、改革开放等。每到这时候我就是最喜欢听的了。对于以前那特殊的时代爷爷跟伯叔父亲他们的印象就是穷,就是饿。以前爷爷小时候被国民党捉过当壮丁,之后又在十里八乡当教书匠,可到了那动荡的年代这倒是披上了各种莫名其妙的罪名挨批斗。幸好爷爷教书时也是个勤俭节约,爱护学生的好老师,在被批斗时得到了一些好心人的帮助要不然可能就不知道有邓小平时代了。在那时期奶奶一个人在家里拉扯四个孩子,真是有上顿,下一顿饭不知道在哪里。奶奶每每都是哀声叹气,想当初她家公还在时在小街上开个包子铺家里还能吃饱,生大伯是坐月子还能吃上月婆鸡,可生我父亲时,想吃几个月婆鸡补回身子的,最后面被那些小人们的乱扣各种罪名给抢了去,真的是无地哭诉。好像饿字成为了他们的小前半生唯一的记忆。爷爷还会经常吹嘘自己在1978年后,自己只是以前上过小学生三年级而已就敢教小学生、初中生,甚至高中生。并且教的还不懒,经常得到嘉奖。按照我们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嘚瑟。他们还会评价一下国家大事上的不可取之处,朱镕基总理的霸气,胡锦涛的和谐社会理念......
聊着天的时候,女眷们会切好各种月饼和水果拿出来。有的就两个手指大,有的跟屁股一般大小,有莲蓉味的,有豆沙味的,有五仁味的,有叉烧味的......我还是清楚的记得,爷爷跟伯叔父亲他们特喜欢吃月饼,都能当饭吃,但也只吃五仁跟叉烧。后来我想了想,是不是水果味和其他味道的没有一丝油腥味呢?我想应该是的。饿了小半辈子了,以前一直希望有点油味下肚子,现在生活好了感觉就是要补回来曾经失去了的,哪里还会吃回以前的穷味道呐。
我还注意到了一年到头,有两天爷爷是最为开心的。一天是今天这个日子,一个是过春节。爷爷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六个男孙,六个女孙,六个曾孙,是他皱纹舒张最开的时候。爷爷曾经说过写了一辈子书法最得意就是一楼大厅“金玉满堂”四个大字。可能是对得起祖宗了吧。
经常我们相聚之后都会吃饱聊完天后打扫完卫生,然后跟爷爷奶奶道别,之后他们俩又会打开靠窗户那台老旧的台灯,留在这栋楼房里相守依偎,回味这短暂的热闹。但是今晚这里却没有任何灯光,连那台常年都开着的老旧台灯都不舍得吐出一丝灯辉。我好想喊一声奶奶开门,可是望着大门那厚重的锁头,也只是徒劳罢了。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它把大地刷个雪白,小虫子们在这聚光灯下开启了独属于大自然的晚会,人们现在都应该坐在电视机旁看着属于人类的晚会吧。我抬头一看,满满的月,升的老高老高了。像足了一只眼睛在看着我。夜深了,空旷的天空起了雾气,月色越发的朦胧起来。假如月亮是只眼睛,它现在是不是在哭泣;假如月亮是只眼睛,它现在是不是年老昏花的岁数;假如月亮是只眼睛,现在它是不是我灵魂深处的那只。“轻车轰轰绞心肺,,白雾霭霭似白账。前人已逝悲天地,祈求苍天护平安”。看着这满月,我头脑居然昏涨了。居然想起了我那个“噩梦”。梦境是在这栋楼房的一层,我站在兵乓球桌旁写毛笔字,而爷爷一直坐在旁边骂,骂得我一无是处。想当天爷爷中风当晚的那个白天也是发生着这个“噩梦”的情景。现在想想我的梦就像这个满月一样,它就是个美梦。
月色越发的朦胧,夜风也夹着丝丝湿意透过衣衫。我再次走上了这条道路上往回走。回到家里发现,母亲带着侄女睡着了,父亲又去跟他的朋友“砌长城”了,哥哥、嫂嫂和姐姐也早早的就往市里赶了,说是加班。我走进我的书房“中秋应是团圆夜”墨迹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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