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便下起了小雨,本来的炎热就成了闷热。手掌在额头上抹了一把,顺势就在裤子边擦了两下,准备扫个小黄车回家,天也不早了。
径直往前走去,相对着开来一辆类似送快递的三轮,“哔哔”还鸣了两下,我走在道路的最左侧,心想“他妈这么宽的路还鸣什么笛。”
也没大注意,又径直往前走去,大概走了两三步,一声“才哥”让我停了下来,我发誓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是谁,绝对不是他妈的狗屁装高冷。
于是又往回走了两三步的,仔细瞧了瞧,才认出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他的头发凌乱着,面容上带着汗水,不再是四五年前稚嫩的模样,明显有着被生活打磨的痕迹,看起来苍桑了很多。
他笑着递根烟过来,说“听窑子说你最近没在渭南,没想到今天在这碰见。”
我其实挺尴尬,毕竟同学一场,人家给我鸣了两声笛我竟硬是没认出人家。便说到“我不抽烟,昨天才从西安回来,刚实在是没注意到。”
我想这么多年了,不抽烟虽然没让我得到过什么,但也不曾失去过。更重要的是损财而不利己,这样东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可言。但对别人不一样,它的确是解压的良药。
仔细看了三轮车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大桶纯净水,他吸着烟,眼神飘离着,我继续说道“窑子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是最近一忙就忙到10点多,光盖章子就是一千多下。”
他转过头来说“外刚到单位就是挨欺负里,啥苦活累苦都得干,还不敢说个啥。”
我说“唉,现在都是外,弄个啥都不容易,你这是给哪送水去?”
“就是前面那一块”他给我指了指,又说到“早上才给跟前这吾悦广场送的。”
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指甲竟都留了有两厘米长,便说到“你把你外指甲剪一剪,要不然送水不好送吧。”
他说“唉,我这指甲一剪短,送水的时候反而爱裂。”
“啊还是个这。”我回应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谁在想着些什么。
大概没有人不想顺从内心的活着,但在越来越大的年纪里,我们的确在一步又一步的妥协着。
我说“那是这,你先忙着,我这下准备回了。”
他说“好,等窑子回来了,咱聚一聚。”
我说“行,没问题,那你路上开车慢些。”
他说“对。”便油门一哄,扬长而去,投入到城市的匆忙里。
看的出来,他吃了很多苦,心里感到挺难过,可是除了长叹一声外,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几年前大家还有说有笑透露着青春的朝气,现在却都被生活打磨着,没有了风华。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球场里的人总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再不见曾经熟悉的面孔。
生而为人,大都不易。
又不能死,又得好好活,所以即便日子不是那么明朗,我们都得坚韧的走下去,毕竟生活又不会向我们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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