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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五更雪,一尘不染 第四章

【连载】五更雪,一尘不染 第四章

作者: 小样_这样就想跑 | 来源:发表于2016-12-15 16:06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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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真的吗?哥哥要回来了,哥哥真的要回来看我了吗?,母亲跟她说这个月的十五是中秋节,哥哥会回来几天。小女孩开心的蹦了起来,表现了出难以言喻的欢喜。八月十五是中秋,一年中难得的团圆节,私塾的夫子也想要好好过个节,毕竟小半年来被这一群兔崽子气的够呛,索性就多放了几天假。从二月份到现在整整半年,伍叶其实也很想家,刚来的时候一度想偷偷跑回家,不过他一出私塾大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想回家也只能想着。夫人半年来去看了儿子两三次,每次去都是送点衣服和食物,还有给老夫子一些银钱托他好好照看自家儿子。伍叶每次都觉得有好多话跟娘亲说,可是见到娘亲却说不出来多少话,他并不想自己娘亲为自己担心。母子俩见面聊的最多的还是雪儿,伍叶也很担心这妹妹,毕竟他在的时候她那么粘他,走的时候天都还没亮,自己就和母亲偷偷出发了。在私塾的晚上,伍叶也常常望着窗外,想念着家里那个粘人的小妹妹。

    老夫子决定八月十四就放这群崽子回家过节,要是等十五放假,有些离家远点的孩子可能会来不及。村子里去镇上的路并不算太远,脚力好点的年轻人走上个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到了。大夫心疼夫人,所以每次夫人出去大夫都要去找村子里的李大牛用牛车送夫人去镇上。十四这天早上,大夫和大牛约好去送夫人去镇上接儿子回家。大夫和夫人每次想拿钱给大牛都被大牛拒绝了。之前大牛娶了个外地的媳妇,没两天就带着家里的钱跑了,从此渺无音信,大牛母亲因此被气的一病不起。大夫那时候天天上门给老夫人看病,也没提收钱,自此这份恩情大牛就记下来了,所以每次大夫有什么要帮忙的,大牛都是有求必应。

    这天早晨夫人很早就出门了,小雪儿昨天一直让夫人带她去接哥哥,不过雪儿还太小又爱乱跑,夫人实在放心不下这家伙,还是决定自己去带小叶子回来。她想去带孩子回来的时候顺便去镇上置办点过节用的物品。大牛经常用牛车给镇上的人拉人重货,攒了些年才攒出来个媳妇,可没想到人财两空。虽然这样,大牛家的日子不还是得过下去,要不是老母亲身体不好,就算老婆跑了,大牛每天也是乐乐呵呵的,你说能怪谁呢?一路上夫人和大牛没说多少话,只是寒暄几句,到了镇上大牛就自己去找活干了。夫人和大牛约好午后在镇上的一家店门口一起会和后也径直往私塾的方向走了。

    伍叶这孩子也是大清早就起来准备好了行李,就在寝房里坐着等母亲过来接他回家。今天放假,夫子也懒的管那些还没回家的孩子便躲在后堂闭目养神,听到学生通报有人过来拜访,便起身出去了。夫子出来看到伍夫人有点意外,笑着说 :“令子在我这呆了小半载,夫人今天来这么早,就这么想把带令公子回去啊。”夫人听了这话,不脸上显得有点尴尬,回应道:“ 今天还要去置办些过节的物品,想带着叶儿一起去,所以来的早了些,让夫子见笑了。”夫子摆摆手说:“无妨无妨,这孩子在我这小半年估摸着快憋坏了,就让他早些跟你回去吧,夫人记得回来前让他把心收收啊。”说罢就让旁边的玩闹的学生去寝舍叫伍叶出来跟娘亲回去。在寝舍收拾好衣物的伍叶一听伙伴说他娘来带他回家,马上抓起行李就跑了出去。夫人牵着小叶子的手跟夫子道别后就往集市的方向去了。

    今天的集市并不算热闹,但是装饰的很好看。到处都已经挂这花灯和各种装饰品。小叶子跟着娘亲一直在想带什么回去给妹妹比较好。娘俩买了点东西之后就找了家饭馆坐了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夫人简单的问了下小叶子最近学习的情况后就一直和小叶子在聊小雪儿。母子两就一直在饭馆等到大牛回来带他们回家。

    快傍晚的时候,大牛终于回来了,看起来今天活接了不少的样子,还给小叶子带了点糕点零食。大牛看到伍叶笑着说:“ 小叶子,怎么小半年了个头都不见长,白净了这么多,是越看越像个书生,也越看越像个小娘们啊。伍叶被他大牛叔打趣倒也不生气回应道:”夫子说这叫书生气,才不是什么小娘们。” 的确,在私塾的日子里,每个孩子每天都在用功读书,都没什么机会日晒风吹,不像之前在村子里可以天天到处跑。现在的伍叶因为白了许多的缘故,原本那一脸稚气又多了几分书生气。

    家里的小雪儿从白天起来开始就一直在门口望啊望,倒是像极了典故里那个守塔望夫归来的妇人。可能是等了一天累了,小孩子下午的时候自己跑进去睡觉了,睡之前还很认真的嘱咐他爹说等哥哥回来一定要叫她起来。娘俩回来的时候,小雪儿正在床上睡的正香,伍叶过去过去看着睡着的小雪儿,一脸心疼。小女孩睡觉并不老实,一只脚踢在外面,伍叶给妹妹把被子合上后就在一旁看着这孩子睡觉。

    小雪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哥哥就在床头看着自己睡觉。睡眼朦胧的她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小女孩抱着自己哥哥哭的昏天黑地的,小女孩有太多话想跟哥哥说,一时间都堵在嘴巴边不知道怎么跟哥哥说了,只能用眼泪代替语言了。小叶子,被妹妹哭的有点慌了,毕竟长这么大,他还没遇到妹妹哭的这么凶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妹妹,只能好好抱着这个小泪人。渐渐的小雪儿止住了哭声,伍叶看着妹妹说:“这么不乖啊,快起来去跟我吃饭去,今天我和娘亲在镇上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糖葫芦呢。”小雪儿看着哥哥吞吞吐吐的说:“哥哥我很乖的,我一个人在家都没有哭了,刚刚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伍叶看着傻妹妹说到:“好了,快起来洗把脸,吃饭去吧。”

    晚餐的时候雪儿吃的很多,中午夫人不在,伍大夫也只是简单的下了碗面,父女俩就把午餐将就了。哭了那么久,雪儿也是把自己哭饿了。吃完晚饭,夫人带着小雪儿去洗漱,然后换上夫人给孩子们做的新衣服。每每逢年过节,夫人都会为一家人做新衣服。换完衣服的的小雪儿拉着伍叶让他给她讲关于私塾的事,爹爹跟她说等她到了这个年纪也要把自己送到私塾去读书。雪儿对哥哥上学的私塾非常好奇,她靠着哥哥的肩膀听哥哥说他们是怎么把夫子的胡子都给气的翘了起来,听哥哥说他们一群人背不下书被夫子罚站打手心却还在一起偷偷笑的事。伍叶跟她说在私塾的日子很无聊,每天都是在听夫子讲课然后背书,背不下来就要被夫子用竹板打手心,他不想回去了。可是雪儿的心里却无比向往那个叫私塾的地方,感觉那里应该有很多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她在家里好孤单,在家里每个月小和尚只能陪她两天,她在想自己能不能和五更一起去镇上上私塾。雪儿告诉哥哥每个月自己都会去找小和尚聊天,陪小和尚玩。伍叶听到了不是很开心,他不喜欢那个怪怪的小和尚接近自己的妹妹,他告诉妹妹如果小和尚敢欺负她,他一定回来打爆五更的小光头。这天晚上雪儿兴奋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加上下午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原因,小姑娘在床上盯着月亮到大半夜才睡着。

    中秋这天,夫人只带着伍叶一个人上山烧头香。小姑娘昨天太晚睡着了,导致今天怎么都起不来,他哥都叫不动她,夫人就只带着她哥走了。五更做早课的时候听到师傅和伍夫人说话的声音,想着雪儿应该快进来找他了,可是过了许久,并没有人来找他。五更放下木鱼锤,走出房间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雪儿的影子,却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伍叶坐在大殿的门槛上,发现不远处的小和尚正在看着自己,两个人的眼神不经意间对上了,却马上又不约而同地转开了视线。五更记得上次雪儿来的时候有跟自己说她哥哥中秋节会回来,所以小和尚看到他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为什么雪儿没有来。小和尚开始在想雪儿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生病又或者受伤了?毕竟雪儿是那种走在路上会莫名其妙摔倒的人。五更忍不住好奇,他走过去问了伍叶为什么雪儿没有来。伍叶对五更突然的搭话有点好奇,这小和尚以前可是看到他都要躲得远远的。伍叶跟他说今天来的太早,小丫头昨天也太晚睡了所以起不来,今天就没有跟过来了。听到雪儿没事五更就走了,五更松了一口气,回房间继续自己的早课。夫人今天烧完香也带着伍叶早早的下山过节去了。五更坐在后院发呆,不知道该干啥了,他又体会到了一种新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孤单所以他很不开心。

    今天的雪儿很开心,她似乎忘了五更这一茬了。跟着哥哥在村里疯玩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还和哥哥一起放了孔明灯,一整天都很兴奋。今天伍叶带着雪儿仿佛又回到了去私塾之前的状态,他也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今天的月亮又大又亮,床头的月光很刺眼,两兄妹却在月光里睡的很香。

    晚上五更在院子里捡到了一个孔明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就拿去问师傅了。一尘从徒弟手中接过那个孔明灯,转着看了一圈没发现上面有任何字迹。一尘告诉五更这叫孔明灯,是山下的人们许愿放的,不过这个灯上面没有写任何愿望。五更问师傅:“许愿为什么要放这孔明灯啊。”一尘说:“人的愿望很多,怕神明听不到,于是就把最想实现的愿望写在这上面,让灯把他们的愿望带给神明,希望神能看到。“神真的能看到吗?”五更抬头问道师傅。一尘笑着说:”神能不能看到我是不知道,倒是你看到了。”一尘突然转身去房间里拿了点灯油出来,把孔明灯的火重新点上了,把放飞的任务交给了五更。五更拿着灯问师傅:“我要许愿吗?”一尘看着傻徒弟说:“随便吧。”五更看着缓缓飞走的孔明灯心里默默许了一个愿望,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愿望。完了五更问师傅什么是中秋节,师傅回答他说:“中秋节对于山下的人可能很重要,可是对于出家人,和昨天和明天不会有任何差别,傻徒弟你以后想不想过节呢?” 五更看着师傅说:“师傅你过我就过,你不过我也不过。”一尘摇摇头回房间去了,留着一脸茫然的五更在月光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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