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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见我,我见如来

花开见我,我见如来

作者: 倾听花开的声音_3718 | 来源:发表于2022-07-09 15:02 被阅读0次

    “杂英纷已积,含芳独暮春。还如故园树,忽忆故园人。”

    我很多年没有到山上去看过荆条花了。

    母亲在的时候,荆条花虽不常见,荆条种子却是我家里的常物。她从山上采来成熟的荆条种子,细细地挑选晒干,给我做枕头,给娃做小枕头。只因为老人们都说,用荆条种子做枕头对颈椎好,孩子枕荆条种子可以“压惊”,避免受到惊吓。

    我那时候时常对此不以为然,责怪她不知道这些理论是否有科学根据。

    母亲对此并不怒不恼,照常不厌其烦地采摘,晾晒。

    做成一个枕头,需要采摘多少粒种子,需要种攒多久,我不得而知。

    荆条花,在我的童年花里似乎是一直存在着的,从小闻着它的花香长大,它浑身散发的特殊的微苦清香的好闻的气息早已深入心魂。

    每当看到家里那个装满荆条种子的枕头,就会想起老家那些漫山遍野的荆条花。

    记忆里,母亲上山割草背的是荆条编的“花篓筐”,下地干活挎的是荆条编的“提篮“,荆条是实木,编出来的器物结实耐用,能用两辈子。

    这话,我深信不疑。

    记忆里,家里有一个很大的筐,是母亲娘家的大叔,我的大姥爷给编的。母亲不止一次地告诉我,那个大筐,是我的大姥爷专门为我编的,巧手的老人,自己上山割的荆条,利用农闲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少荆条,用了多久编成了那个大筐,可以在母亲忙碌的时候把小小的我放在筐里玩耍。

    在那个没有婴儿车的年代,那个荆条编成的大筐,就是我童年的摇篮。

    在筐里玩耍的时光当然并没有记忆,只记得那个大筐一直用了很多年,后来母亲用它盛放地瓜干,盛放玉米,再后来盛放一些杂物,用了很多很多年,做到了真正的物尽其用。

    那个用荆条编成的大筐,令我铭记终生。

    山野里生长的荆条,虽然纤细却很柔韧。荆条在山野里是最平常的存在,即便是石头缝隙间,只有很薄的一层土,都能扎根生长。

    几乎没有人把它当成个什么重要的存在,它们历经烈日风雨,依然傲然挺立。

    那些淡紫色的荆条花,一丛丛,一簇簇,一枝枝,一匝匝,如染,如画,簇拥着开在崖边或路旁,在喜爱它的女孩子眼里却是最美的风景。

    很多人不能理解我对荆条的情意,也不了解荆条的前世今生。《诗经》里说翘翘错薪,言刈其楚,“楚”正是荆,楚楚,丛生纤弱样。楚楚动人,说的是荆条开花的样子。

    老人们常说,“黄荆棍下出孝子”,“楚挞”,用荆条打,强而韧的荆条,有淘气的孩子小时候没少挨过荆条的苦。只是,很多已是“门后训子棍犹在,不闻堂前唤儿声”。

    负荆请罪,荆钗布裙,撇开那些人文意义,荆的花、叶、子实各有其药性,荆条花清雅香郁,荆条蜜更是蜜中上品。

    荆条,荆条是朴素平凡的,却承载着很多人的童年幻想,少年记忆,是许多乡村孩子成长的根。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真的会有来生,我愿做一棵荆花,守护在母亲身侧,花开见我,我见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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