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我们村是数得上名的木匠,我们家在70年代来说还算富裕,可就在我上初中时,不辛降临了我们这个小家,父亲病了,起先还能起床,我每天放学回家都拉着父亲的手陪父亲说话,解闷,我希望父亲快快好起来。过了一个星期后,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都不能下床了,母亲叫我们镇上的医生给父亲看,病不但不好,反而更重,看到父亲日渐消瘦,母亲和我背地里只有掉眼泪,父亲每天只喝清清的芥菜糊度,别的都吃不下去,母亲看见父亲病成这样,就给在宝鸡上高中的哥哥捎话,让哥哥回家商量父亲的后事。
贫穷,生活。哥,第二天就回家了,哥没想到父亲会病得那样重,只记得哥趴在父亲的身边,恳求父亲去市医院治疗,父亲只是摇头,父亲用他干瘪粗糙的手抚摸着哥哥的头微弱的说:“娃子,爸恐怕不行了,爸走后,这个家就全靠你了,我……”父亲喃喃的说,母亲只有抹眼泪,我偷偷的躲在门外哭,哥哥硬是含着泪把父亲背在身上说:“爸,你要挺住,什么也别想,我和我妹都长大了,况且我已十八岁了,十八岁我能养活这个家,你就不用担心了。”父亲苍白的脸上滴落两点浑浊的泪珠。
哥哥用架子车拉着父亲去市医院看病,母亲也随哥哥走了,我留下了,只记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撞击。
父亲住院了,住院费要交五千元,家里没有那么多钱,母亲就去亲戚家借,钱借够了,给父亲交了住院费,医院才开始给父亲用药,父亲的病是长期干重活肺部积水太多,在我们镇上看给耽搁了,医生告诉父亲说病好了以后就不能在做重活了,好心的医生建议父亲不用住院了,因为手术后,父亲吃药就可以了,如果住院每天得二十多块钱的费用,穷人没有那么娇贵,回家养着就行了。
就在那年,哥哥退学了,为了高高的债务,哥去了遥远的他乡打工挣钱,只有十八岁,生活的重担就压在了哥哥那瘦弱的肩上,只是在哥哥走的那晚,我傻傻的问哥哥:“你真的要打工去,那你不考大学了。”哥哥望着我怔怔的,半响才说:“不上了,哥挣钱供你上学,你一定要考上大学,走出农村……”哥后面说的话我没记住,我只有闭紧嘴巴使劲的点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我被生活所迫的哥哥,我看到哥哥眼里的泪光,生活不易。
哥哥第二天走了,送走哥哥后,父亲躺在炕上,不吭声,母亲整天愁眉苦脸,我每天放学回家都提心吊胆生怕说错话,惹父母生气,家中沉闷得让我难受,我知道父母想哥哥,可我也想哥哥,家的重担全在哥哥的身上,我要上学,还要还钱,父亲的病还要吃药,都是花钱的地方,母亲没黑没明的干,换来的依然是贫穷,我退学了,跟着同村的姐妹到外地去打工,我们受到了别人的歧视,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可我们还得干,还得拼命干好每天的每一件事,就因为我们是农民的女儿,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很凄苦,日子就这样慢慢的熬,我更懂得了生活,懂得了人生,活着的艰辛。
贫穷不是我们的错,大山的孩子也有大学梦,只是我们没有钱,我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何谈理想,我们失去了美好的年华,迫于生计,我们从没有停下来休息的念头,我们太累,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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