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是位于东北地区某个村庄的小村落,这里没有商铺,如果要购买必需品的话可以去公务所所在的村中心,那里有农协开的小超市还有几家商铺。去程基本是下拨路,自行车大概半小时,不过回程要多花时间呢。
冬天由于积雪只能步行去,不紧不慢的话要走上一个半小时吧。不过,大多数居民都是去临镇的大型城外超市购物。我去那,来回要花上一天。
昨日精神恍惚,不知怎么记忆突然就拉回到七八岁,我想起了小明家门口那两颗大的白杨树,那几条下雨天便泥泞不堪的小路,还有那块属于我们小孩天地的晒谷场。努力去回想,当时的我们,那时的老家……
一年四季反复轮回,人的一生好似也是如此。
也许会在某个地方摔倒,每次回头看之前的自己,发现好像也总是在那个地方不断的摔倒。尽管一直很努力,却总是感觉在同一个地方画圈圈,徘徊到最后也不过是回到原点,让人失落。
但是每次都会积累下经验,所以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都不再是原点,那不应该叫“圆圈”,而应该是“螺旋”。因为不管如何,总是会偏离一点,或上或下,就好像每年都会有春夏秋冬四季,但是每一年每一季的风景都不同。四季是螺旋,人本身应该也是螺旋吧,每次成长都不同,向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去塑造自己。
夏--需要冰镇自己的心
每每冬日,我总是怀念夏季的炎热,但真正到了夏天,它反倒要使尽力气让人把心里的那点喜欢抹掉,那滴滴答答的大汗珠和令人窒息的闷热也是最让人难以忍耐。
大地上热气翻腾,而对于母亲,小时候的我总认为她是不怕热的,好像还挺享受一般,大中午的依旧在田里忙活,衣服湿了一遍又一遍。
经过连续的阴雨,小森好似沉睡在蒸汽下,土壤里的水蒸汽,争先恐后地要散发出来,温度也不断地升高。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紧贴着你,黏浊得真想跳到水里大游一场。这时,市子回家了。
自然界应该是喜欢夏天的,昨天刚拔掉的艾草,今天又冒出了新芽,田地和道路都要被杂草覆盖,仿佛在跟人类抢夺领地,拔了隔了也挡不住。但是没有办法,要吃饭的话就必须与它们战斗,去疏通田地,去拔除杂草,驱赶讨厌的虫子,真想一身清清爽爽。
这样看似简单的种植过程,也实在是需要市子付出很多,因为她是逃回来的,只身回来,只身一人生活……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她也很迷茫,那就先不想吧,酿酸米酒喝吧。割完草后回来,那冰爽的米酒总是忍不住要多喝几杯,能褪去一天的劳累。
而小时候老妈总是担心家里不够吃,一直都是坚持宁可取多也不取少的原则。基本上田里能种的都种上了,有时忙得晚,真的是要和蚊子抢时间。有时半夜还要起来去给地里放水,好似一个夜行动物,不怕黑也不信什么鬼怪,任凭汗水和如此黑夜纠缠不休。
但是忙完后她非常乐意放下牵挂的土地给我们做一顿好吃的,又或者买两西瓜放到井里冰镇,等到下午或者晚上回来吃,真的是好好满足,因为我看到了她非常开心地笑了。
秋--收获的季节
老妈最喜欢的应该是秋天,因为她用心经营的田地终于要给她回报了。小孩子可不喜欢,因为要抓去收割稻子,这简直就是非法占用我们的周末。
我们喜欢下课去晒谷场玩游戏,但如果晒了东西我们也就只能回家做作业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那两颗大柏树,因为它们提供了村里纳凉和闲谈的场所。秋收之后的下午,大家会拿出自家种植的果蔬齐聚那里休息,谈论下今年的收成,我能感觉到空气里都是收获的愉悦。而现在,它们已经不在了……
在小森,一个人种植,一个人管理,一个人收割,不慌不忙,算着时日和天气做该做的事,市子内心真的好平静。奶奶给市子送来了葡萄和哈密瓜,看着市子还算不错的收成,奶奶说可以分享给帮助过她的人,而市子说她没有这样的人,我竟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人太久的意义是否就会变成没有其他人。
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对于美食和耕作的热爱及分享好像已经深入骨髓,特别是这道糖渍板栗,不断的尝试,不停地分享。而每种食材都有自己的生长期,顺着最适合它们的规律来做就会有大的收成。
冬--记忆中的美食
小森的冬天会经历几场大雪,在雪的装饰下它显得那么静谧,市子妈妈又来信了,因为今天是圣诞,而妈妈的离开是因为这个男人么?她只能在吃过的蛋糕里找寻与妈妈曾经的记忆。
那是块红色与绿色叠加的圣诞色蛋糕,真的非常漂亮和神奇。红色部分是加入了用红米酿成的甜米酒,绿色部分是菠菜做的。也许那个男人对市子妈妈来说非常重要,以至于随着他的离开,市子再也没吃过那种蛋糕。
如今市子做出了两色分明的蛋糕,但却不是圣诞特有的红绿,不是妈妈手艺下的颜色,因为不是圣诞,因为妈妈离开了。
冬日的美食真叫人嘴馋,16年前的纳豆糯米团也是市子妈妈第一次尝试的美食,现在她想做出最初的味道,精心呵护种植的糯米,在做成纳豆糯米团的时候,内心还是非常期待的,那融在嘴里的味道就是记忆中的味道,而此刻也只有一人独享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做饭给他吃,做了一次,然后又做了。但如果遇到的不是对的人,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美食可不愿意背这个锅,毕竟它们能抚慰每个受伤难过的心。
所以不开心就吃点好吃的吧,即使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某个人某段往事,但是吃下去,让肚子去消化掉所有的不快。
春--好好面对
回来小森已经快一年了,也许是时候去面对了,是太早离开这里,或者太早逃回这里。奶奶说:任何事情都要看准时机,就像土豆需要初春的时候种下去,这样才能为今年的冬天储备足够的食物。
暴风雪之后的天空,一半乌云,一半蓝天,市子终于出来走走了,白云飘过,撒下阳光,树枝上的积雪便会狠狠坠下,当阳光被白云遮挡,积雪就依旧匍匐枝头,阳光遍布,都是因为没有好好地去面对,才选择回到小森。
这也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难题,遇到困难时是逃避还是好好面对。
我时不时会想起老家,想起那里的人和物,特别是在这里不开心的时候,特别是压力很大不如意的时候。我也有想过说要不就回去吧,好歹出来过不是,但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留下来吧,困难只是暂时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最后,一晃过去了5年,市子找到了自己对的人,这次她再次回到小森,不过没有迷茫,也不是逃避,只是喜欢这里吧,小森,是能够安放心灵的地方。
而我对市子的妈妈福子怀揣着很大的好奇心,为什么她就能做到一声不吭地就离开家,离开她的女儿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呢?难道她没有担心,没有顾虑,也许,她和市子一样都只是想好了吧。
离开或者回来,都是自己的选择,都是在过自己的人生。而只要想清楚并好好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就行,不在纠结中蹉跎了岁月。
四季和人生--时间的力量
电影里面5年就像5秒刷地一下就过去了,不给你任何的反应时间,你只能根据之前对人物的了解判断剧情发展的合理性,但是对于正常生活的我们来说,一年都有无限可能。
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要不明年就出走吧,不是为了逃避什么,只是还年轻想要去验证下某个在心里很久的想法。
Winter is coming. Dog is coming too.
Find a place to put your heart!
(每次吃饭前他们都会说一句:我开动了。这好似在跟食物交谈,告诉它们,感谢它们。很感动这个小细节,即使在微小的事物都拥有最珍贵的生命和被尊重的权利,最淳朴的人反而始终对大自然保有一颗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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