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当年你走在城市的街道,你看见商家,行人,烟烟斜日。
你的脚步是自信的,哒哒的,充满希望的。
当时的你很年轻,你怀揣着最大的梦想,你觉得你的人生充满了不可知的精彩,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为你而创造的
你可能是名女子,你爱过很多摸样的人,白衬衫,高大的肩膀,痞痞的笑容,一个擦肩。
你年轻时叼着烟喝着各种酒,各种的颜色,各种的新鲜词汇,痛哭或者大笑。
可是岁月爬上了你的身体,你的眉目不再舒畅,你的心被光阴浇了水,生了锈。
于是经历了世事浮沉后的你,开始喜欢黑色和白色,喜欢老旧的调子,喜欢穿布裙,喜欢做饭。
你还喜欢有时间就去桥边听雨,唱唱妈妈那时候的老歌儿,看着桥上一个又一个撑伞而过的年轻女孩,愣愣的笑了。
你也可能是名男子,年轻时玩着各种游戏打着各种的场架,各样的女人,各样的兄弟,做了痞子或者绅士。
爱好新鲜,爱好冒险,骨子里就流着热血,觉得天高地阔万里无云。
带上了最好的青春和激情,眼睛发着光芒,踏上了通往社会的列车。
然后你才发现,你没有地位,没有尊严,没有能力,没有钱,没有权,没有面子,没有爱情。谁都可以上来唾弃鄙视嘲弄你的青春自大。
于是三载五春秋,你饮尽人情冷暖,你的双眼终于无光,眼皮松垮,时常忘了翻衣领,折手袖。
深夜你吃着廉价的泡面,看着孤单的球赛,耳边是外面楼下商铺的卷门声,旁边熟睡的老婆的鼾声,偶尔机动车的马力声。
球赛输了,你把眼泪混着泡面汤一起喝下。
你行走在青葱年少通往校园的道路上,有来往匆匆的行人,各式的车辆。
喇叭声,杂吵声,小学的孩子们系着红领巾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初中的学生换下校服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高中生和邻家的男孩或是女孩骑着单车聊着娱乐。
你站在街的这一边,他们走在那一边。
你的眼睛浑浊暗沉,他们的眼睛发着光。
看着看着,你又看见了那年你曾喜欢过的白裙子和梧桐树。
在你刚懂事时,你觉得旅行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向往的事情,渴望挣脱,渴望自由。
后来你长大了,有了独自行走的能力。背上行李,满揣希望和新奇,像文艺片里一样,一部单反一个远方。
你踏到远方,隔家万里,你才知道背一个背包走路很累,手机没电很麻烦,做饭很热,花钱要省,为了多走地方不能睡到自然醒,小心三只手,找地图,找旅馆,相机又要换了,防止被骗,找不到路。
后来你才知道,也许睡在家里自然醒会是最好的。
你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从未来来想象现在的自己。
你想:我们今年十八岁,我们开始工作了,每天加班到凌晨,早晨经常忘记吃早餐。
过一会,我们三十七岁,我们已经很稳定的工作了,每天按时下班和看看体育,早晨的早饭总是挤在地铁里吃完的。
一阵风过去了,我们六十岁,我们已经拿退休工资了,没有子女,天天和爱人去社区里溜达,养了一只狗。
一阵雨过去了,我们九十岁,我们驼背了,爱人坐在轮椅上,我们陪她走完最后一个黄昏,然后我们一个人坐在沙滩看日出,看着黎明轻轻唱着老歌橄榄树。
最后一个巴掌醒了,我们还是十八岁,该走了。
也许你就是我,还在年少,抱着所有的梦想,闭着眼睛去摸着黑暗趟着倒刺。
夜夜祈祷上苍又嘲笑上苍,不羁,放荡,脆弱,坚强和传统。
我坚信我生来就不平凡,于是我的世界就会不平凡,我做的事就会不平凡,我的思想就会不平凡,我写的世人就会不平凡。
你和我都一样,苦于现实,沉溺幻想。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走。
也许我们能走到白发苍苍,也许我们中年憾逝,也许我们看不到明天的东日。
也许我们终成大事,也许我们凡庸一生,也许我们子孙满堂,安享晚年。
可无论是如何的结局,我们总是会想到当年,那些闪闪发亮的时光,和那些情长一曲的人。
世事是什么,也许是路人手中的一杯茶,酒店客人的一口烟,某天的一场雨。
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年的今日我们会是什么模样,所以我们人贵在勇气可嘉,敢于尝试所有的未知。
我应该是那种长命百岁的人,因为我怕死。
看起来魂断一息,岌岌可危。其实早就如野草一样深深扎根,就算是熊熊烈火呼啸而过,我都能重新仰立。
在所有的过往战争中,我总是出乎猎物的意料撕开了她的血脉,就像草根撕开大地的皮肤。
流浪的诗人在年少时自负远高,写最浪漫的情诗,写最怒放的青春。
他唱最悲伤的失恋,他有最好的笔,最独一无二的思想。
他以为他的人生永远灿烂夺目,他的最后伴侣一定是最诗意最脱俗的女子。
过诗情画意的后生,只羡鸳鸯不羡世外仙。
走过长河,跨过高山,他选择在山野中和一个妇人结发。
别人问为什么,他说:“因为她会做饭,会给我搓背,会等我回家,还会为我治冻疮。”
我们终究是要成长为一个世烩,从明净的大道走到黑暗的深巷。
谁都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时候,踏出去的那一步要多深,多久。
岁月爬满了身体,我们却只能只手张口描写空白。
感到失望,崩溃,绝望,你微弱的双手却还能做一件事。
点燃桌上的煤油灯,颤抖着度过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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